聽連凱說,這幾日敖宸出門在外,做父親的不在家,周溪西沒有心思責怪,關鍵寶寶這樣下去真不會有事?
入夜。
周溪西陪著寶寶睡,怕他萬一有什麼情況身邊卻沒人。
接連幾日,她睡得都不是很安穩。
總覺得,自從住進這裏以後,心突然變得很慌,莫名其妙的慌,像是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將近淩晨,周溪西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窗外星光璀璨,簾子隨微風晃動,室內昏暗一片……
驀地,床上一小團身影忽的僵著上半身坐起,他看也沒看旁側躺著的周溪西。麵色極其呆滯,雙眸像是不會轉動的彈珠,他動作刻板的掀開薄被,繞過床榻,開門,走出臥室。
一步一步,小小的身體沿著樓梯爬到頂層,步伐輕盈。
前往花房的路途結界重重。
寶寶麵無表情,遇到結界便機器化的割破手指,用血液破除。
殷紅的血液裹滿他胖乎乎的手指,一滴滴墜入地麵,向來怕疼的寶寶由始至終卻眉頭都未皺一下。
此結界都乃敖宸施製,以防他人無意闖入,特地用了精血加固。
然而父子血脈相通,這些對旁人難於上青天的禁製,對寶寶來說,不過一道一戳就破的屏障而已。
逐漸的,寶寶安靜的走入最後的結界中。
他平視前方,沒有焦距。
卻很清楚目標在哪裏。
頓足在陣法中央打坐入定的男人身前。
他機械的眼珠陡然轉動一下,抬手,靈力化作一柄泛著冷光的利刃。
瞬間毫不猶豫的精準刺入敖宸心髒。
熾燙的鮮血汩汩流淌,一秒染紅他白色上衣。
有幾滴甚至濺射到寶寶無動於衷的眉間,妖冶至極。
“年輕的龍王殿下,喜歡暌違千餘年後我送你的見麵禮麼?”
伴著耳畔嘲諷愉悅的嗓音,敖宸魂魄歸位,他悶哼一聲,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睜開腥紅的雙眼,他望著站在麵前的寶寶,雙手不由自主顫抖,然而並這不是因為疼痛……
“嗤”。
寶寶縮手,靈力化作的血紅刀刃從敖宸心口拔出,頃刻無影無蹤。
唯一不變的是他麻木的神情。
忍住絞痛。
額頭大顆冷汗如雨,敖宸撐著摸了摸寶寶冷冰冰的臉頰。
他踉蹌著起身,抱他下樓,眸中忽的劃過一絲陰狠。
“你回來了?”走廊上,周溪西睡眼惺忪的靠在牆上,她方才醒來不見床側寶寶,一時嚇了一跳,連忙出來尋找,鬆了口氣,周溪西揉著眼晴朝不遠處的熟悉身影道,“原來寶寶是去找你了?”
“嗯。”頓了一秒,“你去睡,我照顧他。”
“你才回,應該很累,我帶他進去吧!”
“沒事,你去睡。”
他聲音驀地凝上幾分不耐和漠然,許是深夜,還有著絲絲縷縷的低沉嘶啞。
周溪西睡意頃刻去了幾分,她淡淡“嗯”了聲,轉身往前,回房關門。
伴著“砰”聲落地。
敖宸堅持不住的靠在牆麵,大口喘氣。
望著懷裏仍睜著一雙無神眼睛的寶寶,他伸手覆住他雙眼,眸中兀然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