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句話便是問,“你是不是當初劇組裏與龍氣緊密接觸的女人?”
當然,這些跟生意都無關。
她出錢,多少都出,隻要找到真相。
清滌道人沉吟許久。
告訴她不是沒有辦法,隻是有些冒險,可以入夢。
將沾有兩人氣味的符紙燒去,伴著發絲,引煙霧入乾坤陣,兩人服用同類藥丸的第三天晚上可開始施法。
至於風險——
入夢人必須有十足的定力和信念,否則,極其容易沉淪在他人夢中昏睡不醒。
一旦淪陷,喚醒則更加複雜麻煩……
周溪西實在被嚇了一跳。
她一邊考慮著,一邊開始著手做準備工作。
將符紙悄悄放在周月韶枕下,次日取走綁在白鴿腳上,頭發絲亦是如此。
藥丸相對而言是裏頭最為簡單的事情,她把藥丸搗碎融入到清粥裏,連續讓周月韶服用了三日,她也如此。
十點整時清滌道人在外便開始施法。
周溪西深吸了口氣,她還有反悔的機會,可是——
或許在準備這些事情的時候她內心深處已然下定了決心?
搖了搖頭。
她脫鞋平躺到床榻。
本以為會很難入睡,但不知是不是藥丸的功效,她很快就沉沉睡去,沒有了絲毫意識。
眼前是一片渾噩昏暗,無邊無際。
周溪西站在原地,不敢踏出第一步,直到有一聲清脆的鈴聲響起,她眨了眨眼,世界隨之轉換。
她站在一條長長的棧橋上,黛山薄霧,清水綠林,恍若仙境。
這是哪裏?
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裏?
“記住,時辰到時,我會用鈴聲給你提示,一聲鈴響代表陣法效力即將消失,兩聲鈴響表示時間已經非常緊迫,第三聲鈴響則表明你必須立刻停止所有欲望動作和想法,努力心如止水,不再留念那裏的一花一草,自然的離開……”
周溪西驀地抬頭找尋。
哪裏來的聲音?
她站在棧橋上原地轉了一圈,是誰在說話?
下一瞬,男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聲稚嫩的女音落在耳畔。
“周月韶,今天試煉你又比周溪西少了一分,你不是拍著胸脯說你一定拿第一嘛?害我和周靈打賭,又輸掉我的仙露啦。”
偏頭,周溪西這次看到了人。
棧橋一端,兩個身高一米出頭的粉色女娃肩並肩沿著湖泊岸邊往左前行。
這時,板著臉的女孩突然瞪圓了眼睛,側眸道,“我把我的仙露勻給你,行了吧?你等著,下月的舞蹈比試,她一定輸給我的水袖舞。”
周溪西?周月韶?
猛地一個機靈。
周溪西是她,那個一臉不悅鼓嘴的是小時候的周月韶?
是了。
她入夢了。
她在周月韶的夢境裏,方才提醒她的是清滌道人。
三聲鈴響,三聲鈴響。
周溪西默默在心底重複念叨了數遍,她閉了閉眼,又睜開,緊張的握拳。
她定力太不夠了,才入夢境就忘了身在何處……
“這是夢,這是夢,這是夢……”
不停提醒自己,周溪西走下棧橋,追上前方兩個女娃的腳步。
兩個女孩散漫的搭著話,一直往前走著。
直至走到一條通闊的大道,右拐,周溪西旋即聽到喧鬧的人聲,她轉頭,看到與古代一模一樣的建築坊街,兩邊是琳琅滿目的攤兒,賣著各種各樣的好玩的好吃的。
周溪西看小周月韶兩眼放光的買了根冰糖葫蘆,粉紅舌頭卷出來,吃的兩眼笑眯眯。
她有些咋舌,小時候和長大後真是判若兩人啊……
“啊,糖葫蘆賣糖葫蘆的爺爺出來啦。”
身後,又是一道銀鈴女聲闖來。
周溪西來不及看仔細,一道粉色的影子呼嘯著朝糖葫蘆樹奔去。
“周溪西,這糖葫蘆我全買下了,你別碰。”小周月韶霍然單手叉腰,擋在糖葫蘆麵前。
“那麼多,也不怕吃掉你的牙,周月韶,你想變成隔壁的周楚俊麼?”
“要你管,都是我的,不給你吃。”
“周月韶,你是不是想打架?”
“來啊,今天要不是風大,我未必輸你。”
“大言不慚,呸!”
……
不過幾秒功夫,兩個女孩就戰成一團。
小周月韶亮出紅綢,舞得像是玫瑰綻放,被稱作“周溪西”的女孩簡單粗暴,化出一柄利刃穿梭在紅綢中間,戰火如荼……
趁著幾個空擋,周溪西看清了“小周溪西”的麵容。
怎麼會和她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霎時怔住,周溪西知道周月韶和敖宸都說過,她和那個故人很像,但為什麼連名字都沒有差別?這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