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不知不覺便爬到了正午,我頂著正上方的烈日徒步行走,這倒黴催的太陽大有將我烤幹的意思。烈日的毒焰照的我豆大的汗珠源源不斷地從額上、耳後、頸上的毛孔湧出、滑落,終於,在走了許久之後,一個小鎮出現在我眼前。
我衝進一個小茶棚裏,問夥計要了茶水和飯食後,便癱軟在椅子上。走了這麼久,簡直是又累又渴,而且最可惡也是最可悲的是,當時唐子摯要留匹馬給我的時候,我竟然以不會騎馬為理由回絕了,現在想想真是悔的要死,就算不會騎,帶匹馬在路上聊聊天也能解悶不是?
我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覺得額上傳來了火辣辣地刺痛,心裏咒罵:死太陽,曬得老娘皮膚都灼傷了!
這時夥計端來了茶點和飯菜,給我一一碼好,我二話不說當即抓起茶杯,仰脖就灌了個底朝天,然後直呼大爽。
夥計一邊忐忑地瞅著我的額頭,一邊往我杯裏倒茶,連茶水灑了一桌子都沒察覺,茶棚的老板見了氣衝衝地過來,揚手在夥計後腦勺就賞了一記巴掌,同時怒喝道:“還不快給客官把桌子擦幹淨?”然後他自己接過茶壺,準備為我斟茶。
沒想到他一抬頭看到我的臉便驚訝地張大嘴巴,連茶壺都脫了手,一雙手還尚在原處顫顫巍巍。
不至於吧?我知道我這張臉長得好看,但是也不至於這樣吧?這樣會助長我的虛榮心的,想到這,我開始美滋滋地搖頭晃腦起來。
此時,一個小童路過茶棚,順便往裏一瞟,剛巧和我得意的目光撞上,沒想到這小子一見我便定了格,數秒後突然轉身奔逃,還嚎啕大哭道:“爹娘救命!有鬼啊!”
鬼?你說誰是鬼?
我扭頭問尚在原地發抖的店主道:“這小子眼睛不好吧?”
“姑……姑……姑娘”老板結結巴巴地說道:“要……要……要不要去鎮上的醫館看一看啊?”
我托腮凝思片刻,然後抬起頭對著老板,很堅定地說:“老板您手抖得那麼厲害,的確應該去看一下,別是什麼帕金森綜合症了……噝……我臉上怎麼這麼蟄的慌……真是,看我好心的著急上火的……”我正在語重心長地說教,突然覺得臉上傳來刺痛,於是抬手抹了一把,定睛一看當場就傻了。原來掌心上不僅有汗水還有刺目的鮮血痕跡!
“啊——啊——啊——!送我去醫館看大夫!”
鎮上醫館,我扯著一名老中醫的袖子哭得淚腺都幹了。這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這麼恐怖的一張臉,或者再說準確一些,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這麼恐怖的半張臉!整個右半邊從額頭到下顎都潰爛高腫,表皮炸開處淌著血珠,有些地方甚至翻出紅彤彤的血肉!左半邊臉雖然還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也有被擴散的趨勢,並且,那創麵很疼,是鑽心的疼痛。
老中醫撚著自己長長的胡須,擰著眉歎氣道:“你這怕是中了什麼烈性毒藥了,老夫行醫數十載,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毒藥?我不禁把唐門同毒藥聯係在了一起,唐門不是一直以毒藥稱霸江湖的嗎?難道……我突然想起了老橘子在臨走以前摸過我的額頭,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不聲不響地被老橘子陰了!事實證明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從潰爛程度上來看,也是額頭最為嚴重。
這挨千刀的老家夥,陰陽怪氣地說那麼一大通後還給我毀了容,我都要走了她還不願放過我,實在是太可恨了!
“大夫,您聽過百烈煞嗎?”我焦急地重複老橘子臨走前問我的問題,我猜這玩意兒應該就是毀我容的毒藥!
“老夫不是江湖人士,但是對唐門的秘製毒藥還是比較感興趣的,這百烈煞多少有所耳聞,也知道一些症狀……似乎和你的現在的情況正好吻合。”
我的蒼天啊!錯不了了,是老橘子給我下的藥,而且還是唐門的秘製毒藥,果真又秘又毒,用不用這麼狠啊?
“心地善良的大夫,我求您救救我!”
老中醫來回扳了扳我的臉頰,仔細觀察了一番,又診脈片刻後,說道:“給你止住擴散麵老夫倒是可以做到,但是這百烈煞……哎!老朽學醫不精,無能為力啊!”
“那我會不會死啊?”
“據老夫看來,藥量不重,死倒是不會,可是毀容怕是不可避免的了。”聽他淡淡說完這一番話,我的大腦思維立刻短路,空空的腦殼幾乎可以敲出回聲。
也就是說,我引以為傲的、花五百萬去高麗都整形不出的臉蛋就這麼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