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尊重你們?”他轉身,紅著眼質問道:“那誰來尊重我?”
沒有人問過他的意見,不管他願意不願意,就將他的孩子拿掉了!
他的臉上藏不住怒意,忽地,他冷笑了兩聲,笑聲恐怖駭人,“那也是我的孩子!”
“我和慕小錦走到今天,經曆了多少的磨難,我從沒有過半句怨言,我隻是想留住我的孩子有什麼不可以?”
他的牙齒咬得咯吱響,“我的孩子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非要殺了他?”
“他的身上流淌著我的血,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要讓他死了才能替我贖罪?!”
厲沭司的聲音夾雜著撕心裂肺的痛。
他的一席話,問得厲夫人啞口無言。
半晌,厲夫人才緩緩開口,“你跟慕錦兩個人並不合適,這個孩子根本沒有留下的必要。”
厲沭司的唇角扯開,笑不是笑,哭不是哭,但眼睛血紅,壓抑的戾氣在深眸裏流轉,“以後,母親不要再插手我的任何事情。”
話音落下,他頭也不會的朝慕錦的病房走去。
厲夫人抿了抿唇,抬眸看著慕錦的主刀醫生問道:“情況還順利麼?”
醫生低聲回道:“厲夫人放心,孩子已經沒了。”
厲母嗯了一聲,又看了眼厲沭司一瘸一拐的身影,最後深深的歎了口氣,轉身離開。
……
厲沭司走到了慕錦所在的VIP病房。
他失魂落魄的推門,卻看到病床上的女人,麵色蒼白,神情疲憊。
醫生正在給慕錦測量血壓和心率, “收縮壓115mmHg,舒張壓76mmHg,心率75次/分鍾,患者各項生命指標正常。”
護士小姐拿著紙筆做著記錄。
慕錦的手背上的吊針管裏,滴滴答答。
隻有她和手術室裏的醫護人員知道,吊瓶裏的不過是些葡萄糖罷了。
護士小姐看了看吊瓶裏的葡萄糖水,滿臉嚴肅,“這瓶藥水打完之前,記得按鈴叫我,我來換藥。”
在手術室裏,主刀醫生告訴她,做戲要做全套,她得好好演。
看著慕錦“虛弱”的點了點頭後,醫生和護士都離開了。
病房裏,靜悄悄的。
隻剩下厲沭司和慕錦兩個人。
男人忍著腿上的傷痛,走到床前。
“我媽說,”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低頭俯視著慕錦,嗓音低沉道:“你自願打掉了孩子?”
慕錦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她嘴唇幹幹的,微微抿了抿,沒有說話。
厲沭司握著拳頭的手,微微發顫,“不是說要留下孩子,這才多久,你為什麼要打掉他?”
慕錦一雙黑黑的眸子半眯著望著他,“我和你現在的這種情況,還有一起走下去的希望麼?”
她笑了一聲,因為臉色蒼白,看著竟然還帶著點點的淒涼。
“我也曾想讓他留下來,可是一想到將來他出生後,要麵對這樣複雜的家庭環境,我就膽怯了。”
她輕歎一聲,“有氣無力”的說著,“這個孩子的到來,本就是一場意外。作為一個有意識的生命,他的父母無法相親相愛,孩子的成長環境會一塌糊塗,對他來說,活著就是一種痛苦。”
“我不想讓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承受正常的小孩都難以承受的一切。”
厲沭司的瞳孔緊縮,墨色的眸子更加深不見底,指節哢哢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