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綿起伏的黃土高原之上,傳來一陣高亢的歌聲,歌聲裏充滿著西北漢子粗狂和中氣十足。
在連綿的群山之間,一條公路蜿蜒著穿山而過。公路兩旁,坐落著百十來戶人家小村莊。這個村落,因為山梁上建有一座寺廟,叫高山寺,所以人們就把這兒叫做高山寺村。
高山寺村共有九個生產隊,每個隊裏大約有七八十戶人家。
此時,正是日暮時分。村落中,家家房頂上都有縷縷炊煙在嫋嫋上升,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開始準備晚飯。
公路上,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騎著一輛半新不舊的自行車,飛馳而來。
他就是魏鋒。在鎮上的手機店裏買了一隻嶄新的手機,心裏一高興,人也就來了勁兒,騎車的速度也就更快了。回到家裏,她媽媽正在等著他吃飯了。
一坐下,魏鋒就高興的說道:“媽,你看,我買了一隻手機。”
“哎,阿鋒啊,買啥手機。早年,我們臉憤怒都吃不飽呢,就更不用說買什麼了。”那知道,魏鋒的媽媽絮絮叨叨的說開了。
“媽。形勢不同了。你們那時怎麼可以跟現在相比。不過,要是我,就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過上好日子。”魏鋒滿不在乎的笑著說道。
母子兩吃好飯,看看時間也已經不早了。就各自去睡覺了。
可是,說來也真的奇怪,等魏鋒一覺醒來的時候,竟然回到了他媽媽所說的那個時代裏了。
為了能創造出屬於自己的一番天地,魏鋒早就開始做起小本生意來了。
這時,魏鋒正興衝衝的騎著自行車往回趕來。
公路一個岔路口,大隊長魏新發背著雙手,叼著一個旱煙袋,剛走上公路,看到騎著車子的年輕人就喊道:“魏鋒,你過來。”
魏鋒將自行車停了下來,走到村長周朝發跟前,嘿嘿笑說道:“大隊長,有啥事?”
魏新發五十多歲了,常年的勞累,讓這個男人顯得比較粗糙,臉部皮膚黝黑,看著特別健壯。
他瞪著兩眼睛說道:“我說你個球小子,整天不好好上工,咋就愛捉弄一些狗球不著調的事。”
“村長,你啥這話說的。我不就是去趕集,在集市上倒騰點襪子,絲巾嗎,這咋就成了狗球不著調的事情?”聽了大隊長魏新發的話,魏鋒可有點不樂意了。
魏新發抬腳對著魏鋒就是一腳,罵道:“球小子,你這是走資本主義道路,是犯了錯誤的。要不是我這個大隊長給你頂著,你狗日的早就被公社抓去了。”
說起這事情,魏鋒還真的感謝大隊長。這年頭,村民累死累活一年,到頭來掙得公分還不夠買兩斤豬肉的,更別說填飽肚子了。
魏鋒也是逼於無奈,老娘常年抱病,掙得那點公分連肚子都吃不飽,更別提給老娘看病了。為了給老娘瞧病,他東借西借的湊了十幾塊錢,去縣城弄點襪子,絲巾啥的,每天去集市上,偷偷地跑去掙點給老娘買藥的錢。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魏鋒倒騰襪子的事情被人告發了,公社派人下來調查,大隊長魏新發一力掩護,才糊弄了過去。
“大隊長,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我這是被逼的。”魏鋒話語軟了下來。
唉,魏新發歎口氣,心知這小子也不容易啊,於是說道:“你個球小子,以後倒騰歸倒騰,做事放低調點,別讓老子再給你擦屎了。”
魏鋒感激不盡,賠著笑臉又說了很多好話。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些話聽在魏新發耳朵裏,很是受用,滿意的背著雙手而去。
八十年代早期,整個華夏大地,還沒有從集體所有製的製度中轉變過來,村村實行的是村民集體上工,按照人頭拿工分的製度。
魏鋒的父親在他十三歲那年,因為為了多掙點工分,拚死拚活的幹活,結果勞累成疾,一病嗚呼。
母親因為父親的去世,大病了一場,從此躺在炕上,天天病怏怏的。
魏鋒隻上過三年學,後來父親去世,他為了照顧病中的母親,也就輟學回家了。
隨著年紀的長大,他意識到一個問題,想要改變自己貧窮的麵貌,就得要另想法子。
思摸過來思摸過去,他覺得還是偷偷地擺弄一些小生意。於是專門去縣城裏考察了一番。發現襪子在縣城裏要是成批的買,才是兩毛多錢,但是在公社的百貨商店裏,一雙襪子三毛多錢。
再後來,魏鋒借了十幾塊錢,在縣城裏弄了點襪子,偷偷地拿到公社的集市上去賣,一雙襪子掙幾分錢,一天下來,居然掙了八毛,比自己兩天的工分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