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瑤也跟著走了進去。
董婉琪看到她們，臉色一變。
“少宸哥哥，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既然你要大義滅親，我就給你個機會，待會兒你帶人親自送她去警察局吧。”
莫少宸這話一說，董婉琪便死死瞪著陳瑤。
陳瑤默不作聲，朝莫少宸身後躲了躲。
“好。”
董婉琪在莫少宸的注視下，硬著頭皮答應了一聲，隨即滿眼含著熱淚，對蔡文雅說：“你自己做錯了那麼多事情，後果隻能自己承擔。我給你請最好的律師，希望你改造之後，還能再有母女團聚的時候。”
陳瑤聽到幾乎想笑。
董婉琪這話是在騙三歲的孩子嗎？
三條人命，蔡文雅要真是罪魁禍首，那是絕不可能再有活著離開監獄的機會的！
蔡文雅不敢置信地瞪著眼睛，死死盯著這個她唯一的真正親生的女兒。
董婉琪毫不避讓地與她對視，看起來，真的就是坦蕩無愧。
不知過了多久，蔡文雅垂下頭去。
那一瞬間，她身上的生氣似乎都被陡然抽去，整個人都完全蒼老衰敗下來。
董婉琪心底鬆了口氣，臉上卻是一片哀傷，低聲抽泣著。
“不過，有件事我還是不明白。”莫少宸淡淡地問：“為什麼你會整容？”
“我沒……”
董婉琪下意識地想否認。
“我讓她那樣做的。”蔡文雅突然嘶啞著聲音說：“我讓她那樣做的。”
莫少宸的嘴角邊，勾起一抹涼薄的笑。
陳瑤也同情地看著自己的養母。
到了這一步，她居然還是維護著董婉琪。
可是，卻也正是這份維護，與董婉琪之前的話完全矛盾。
果然，董婉琪麵皮抽搐，對上莫少宸譏諷的目光，驟然暴怒，抓起手邊的一個煙灰缸就朝蔡文雅狠狠砸去！
蔡文雅明明可以躲開的，卻硬是沒有躲避，被狠狠地砸在了額頭上！
鮮血很快便順著她的額頭流了下來。
“你這一生，有過四個人叫你母親。其中兩個，被你親手害死，還有一個生不如死。剩下這個，你倒是用自己和別人的命來維護了，卻恨不得親手要你的命。”
恍惚間，尖叫聲，哭泣聲，什麼東西被撞倒了，雜七雜八地響聲彙集在一起，蔡文雅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從自己心底泛起的，還是誰在她耳邊歎息輕喃。
蔡文雅頭上隻是皮外傷，她清醒過後，看到的，隻有陳瑤。
陳瑤的雙眼紅腫的厲害，看得出來，一直在哭。
“哭什麼！誰要你可憐！”蔡文雅冷笑一聲，“事情都是我自己做的，有什麼後果，我受著就是！”
陳瑤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
陳家出事時，她沒有功夫哭，自己入獄時，她也哭不出來。
可是現在，她的眼淚就是忍不住。
蔡文雅卻連一句話都不想和她多說，更不用提有一句解釋。
陳瑤最後，還是被莫少宸給硬拖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