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墳屍變(1 / 3)

阿寶死了,可他不是死於狂犬病,而是因為大麵積皮下滲血,最終失血而亡。

“爸,阿寶不是得了狂犬病嗎?可他怎麼……”

看著床上已經成了血人的阿寶的屍體,我的身體一個哆嗦。

病人死在了自家的診所,雖然死者家屬並沒有說什麼,可父親的臉色還是顯得萬分懊惱。

他一邊安撫著早已痛不欲生的李老倌,一邊朝我說道:“我從醫多年,還從沒見過狂犬病會誘發皮下大麵積潰血的病例——這事兒邪門!”

接著,父親沒有讓李老倌帶走阿寶的屍體,而是轉身撥了一通電話。

沒一會,一個老人風塵仆仆趕來了診所。

這個老人有七十歲左右,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土布衣,顴骨高高隆起,兩鬢的頭發已經斑白。他叫羅守恒,在我們鄉裏遠近聞名的道士,而且跟我家關係非常親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拜了他做幹爺爺。

當年破四舊時,羅守恒慘遭批鬥,是我爺爺救了他一命。羅守恒對我爺爺很感激,爺爺走後,羅守恒對我家的事情也分外關心。當時就是羅守恒從外麵抱來一具女嬰屍體,讓我跟她結下冥婚,化了身上的關煞。

父親雖然是郎中,可對於死人方麵的事兒卻是非常迷信。他在電話裏就已經將阿寶的事情跟羅守恒說了一遍,羅守恒來到診所後,徑直來到了阿寶的屍體旁。

他端詳了阿寶屍體好一會,隨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包糯米,塞進了阿寶張得老開的嘴裏。

沒一會,阿寶的口中竟然冒起了一陣青煙,那些塞進嘴裏的糯米仿佛被碳化了似的,逐漸變得焦黑起來。

“羅爺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瞅著那已經發黑的糯米,朝羅守恒問道。

羅守恒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阿寶並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屍毒!”

屍毒?

聽到這個字眼,我和父親不禁麵麵相覷。

一旁哭得幾乎要昏厥的李老倌回過神來,他愕然的看向了羅守恒,“羅道長您是不是弄錯了?阿寶這些天一直乖乖呆在家裏,根本沒出去,他怎麼會中屍毒呢!”

“李老倌,那條瘋狗被你帶回家時明明是死的,可在準備燙毛的時候卻突然活了。瘋狗死而複活,唯一的解釋就是踩了煞,變成了一具活屍。那麼這個時候它咬傷阿寶,完全可以將屍毒感染到他身上來。”羅守恒耐心地朝李老倌解釋著。

‘踩煞’是我們這兒的方言,就是中邪的意思,或者說是沾了不幹淨的東西。

“羅……羅道長,你是說,那條狗有名堂?”李老倌的身體顫抖了起來,聲音也顯得有些哆嗦。

羅守恒點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那條瘋狗是你在一個墳頭上找到的,確切的說,可能是那座墳出了問題。李老倌,你還記不記得那座墳是在哪個地方?”

“在村西頭的大山邊上,對了……山南側的一個山坳裏,那兒有一片葛藤地,隻有一座山墳!”李老倌想了下,回答了羅守恒。

羅守恒思索了一會,目光再度落在了阿寶屍體上,“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才多大啊,就這麼沒了。”

聽了這話,李老倌悲從心來,老淚止不住地從眼眶裏冒了出來,“都怪我,都怪我啊!要不是我貪便宜把那條瘋狗帶回去,阿寶也不至於這樣啊!”

“世事難料,你也莫太過自責哭壞了身子。人死為大,先把他帶回家去,晚點我給他辦喪事。”羅守恒安慰了一聲李老倌。

李老倌點點頭,他抱起了阿寶,蹣跚著離開了診所,留給我們一個落寞佝僂的背影。

“羅老,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父親將滿是血的白大褂脫下,朝羅守恒問道。

羅守恒顯然已經有了自己的盤算,說道:“那條狗是在西頭大山裏發現的,我得去看看,如果真是那山墳出了問題,那麼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