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的，林小姐。”男子收好杯墊，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歉意，便退下了。
“酒吧的經理？”梁旭風衝著侍應生點頭一笑，因為林飛燕的關係，今天他的開銷全部免單。
“值班經理而已。這家酒吧的老板剛巧是我爸的朋友。”
“原來如此。我也沾你的光了呢。嗬嗬……”
“能笑就是好事，那些不愉快就忘記了吧。氣也出了，酒也白喝了。世界上美好的事情還是挺多的吧？”林飛燕舉起水晶杯，挑挑眉。
“謝謝你那麼好心地給我機會讓我舒解心頭的鬱結。”梁旭風開懷地笑了，舉杯飲盡。“讓我送你回去？保時捷911不知道配不配得起大小姐呢？”
“別這麼恭維我。走吧。”林飛燕被逗樂了。
兩人齊步走向停車場，引擎發動起來，銀色光芒風一般駛上漸漸空曠的街道。
林飛燕靜靜思考著剛才的事。梁旭風的出現的確可疑，但是她也說不清楚問題究竟出在哪裏。而且梁旭風這個名字，從第一次聽到，她就覺得好耳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聽到過。身邊的男子肯定有故事，隻是林飛燕不知道這故事是不是與她有關。挖苦地搖搖頭，或許是平日裏“得罪”的人太多，才會如此疑神疑鬼吧。
林飛燕笑了，也許一切並沒有她想得那麼複雜，隻是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思考方式。遇事，總習慣性地往深處想。
哎……何必杞人憂天呢，靜觀其變吧。
“你不問我，我為什麼會那麼不開心麼？”梁旭風好奇地問。每個女人都有數不完的為什麼，他不相信林飛燕沒有。
“你想說自然會說，不需要我問。”
“你真是個聰明的女孩子。誰做了你的男朋友一定會很幸福的。”
“男朋友？幸福？哈哈，這可是我今天聽到過的最好的恭維的話了。”
對於林飛燕來說，男朋友可是一個非常遙遠的名詞。撇開她的審美不說，就學校裏那些個男生，看到她不是躲就是恭維，沒有一個入得了燕的法眼。而她又不願意找道上的，畢竟，她不是道中之人。其實，林飛燕對男朋友的要求並不高，外貌也好，身高也好，都不是最主要的。她惟一希望的便是平等，別總是因為她背後的種種關係，就把她奉若神靈，也不要好似瘟疫般避之不及。話又說回來，梁旭風其實還挺不錯的。隻是這小子身份可疑，倘若證實了他的清白，倒是可以考慮一番。
“不是麼？有個這麼明事理的女朋友，男生不會覺得自己很幸運麼？至少我就會這樣覺得。像你這樣的已經是稀有物種啦！”
梁旭風的話及時拉回了燕的注意力，以至於逗留在嘴角的甜蜜笑容沒有更加明顯。燕收斂起花癡的表情，不明所以地反問：“稀有物種？”
“是啊！”梁旭風笑著深刻地睇了林飛燕一眼，卻赫然發現此時的林飛燕可愛得像個涉世未深的孩子，紅撲撲的臉蛋讓人惹不住想含在嘴裏，慢慢體味她的美好。原來，她也會害羞。
恐怕林飛燕自己都沒有發覺自己的臉已經通紅，她隻是尷尬地轉過頭，笑容藏到了心底。隱約覺得心頭又有了另一種甜甜的滋味，慢慢在她的心田散開來，滋潤開來。林飛燕不確定那是什麼，於是便刻意忽略這些，安靜地欣賞起窗外的景色。
“隻看景色，不想聽故事麼？”梁旭風悠悠地開口。
“你願意說麼？”
“其實，也沒有什麼難以啟齒的。說起來很簡單，隻是我喜歡的人有了別人。”
“女人？”
梁旭風聳聳肩，不置可否。
“很簡單吧？我原諒不了他，所以分手就好啦。眼不見為淨。”
“既然兩人之間有問題，還是分開的好。沒有必要勉強在一起。”
“你也這麼認為？”梁旭風深刻地凝視著林飛燕。
“是啊。不開心就分開，愛情就應該這樣。”林飛燕認真地看著旭風，說出自己對愛情的觀點。
“決定了！分手！”
“還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不覺得我薄情麼？”
林飛燕搖搖頭。
“那你願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和我交往看看呢？”
“你才分手耶！”
“沒人說過分手後不能馬上開始另外一段感情啊。再說了，不是說開始一段新戀情是治療傷口最好的方法麼。”梁旭風說得頭頭是道。“林小姐就勉為其難地做這帖‘藥引’咯。”
“我沒那麼好，不是自己喜歡的，絕對不會屈就。”林飛燕可沒有順了梁旭風的心，正色地拒絕。
“我就知道……”旭風一臉“果不其然”的表情。
“先做朋友吧。前麵右轉，我到了。”
“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林小姐。”梁旭風停穩保時捷，信誓旦旦。
“拭目以待咯。叫我Judy吧。”
“那麼晚安咯，Judy。”
“晚安。”
林飛燕哼著小曲進了自己的家，誰知道一進去就被芳敏逮住了。
“真開心啊！林小姐。”芳敏不懷好意地用肘部推搡換鞋的燕。
“哪有芳小姐開心啊，去巴黎玩了一個月，現在回來還占著別人的家。”林飛燕可不是好惹的主，沒有好氣地回應。
“是啊是啊，我沒事情做，剛下飛機不回自己的家，在這裏等某人回來。”芳敏故作傷心。
“什麼事情要勞煩芳小姐特意跑一次啊？”
“聽說你最近很風流快活哦？”
“什麼啊？有話就直說，不要兜圈子。”
“聽文西說，有個很帥的男生總是來接你下課？”
“那又怎麼樣？”看著芳敏八卦的表情，林飛燕打心底裏想把華文西那張喇叭給封起來。
“什麼怎麼樣！喂，不要告訴我你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哦！剛才我可是全看見了，帥氣又多金，而且又那麼溫柔體貼地把你送回來。喂喂，你的要求不是那麼高吧。”
“是啊，我的要求就是很高啊！這樣吧，介紹給你好不好。說起來，他也算是你的學長呢。我們都是A中的嘛。他叫梁旭風，現在麗源高中就讀。很不錯吧。”
“喲，麗源哦！不是你的誌願麼？看來你們還真有緣呢！”芳敏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敢情麗源高中不也是你的誌願麼？有緣？難道你也相信緣分！”
這世道，怎麼是個人就相信緣分呢！
“喂喂，你是個女孩子耶！被別人說和帥哥有緣不是應該很開心，甚至抱著我大叫什麼的。燕，你真的是個正常的女生麼？怎麼看見帥哥那麼冷漠啊？”
總覺得今天的芳敏興奮得有些異常。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對於自己的愛情觀，芳敏可是非常清楚呢！
不過，今天在幾個小幫派之間周旋了一天，林飛燕著實累了。不願再與芳敏糾纏，決定速戰速決，問完最後一個問題，就撤回自己的房間蒙頭大睡。
“你不覺得‘梁旭風’這個名字很耳熟麼？”
“不會啊。你覺得耳熟麼？那就更說明你們有緣了！”芳敏認真十二萬分地否定。
天！難道那個男人已經收買了芳敏，否則憑她對芳敏的了解，芳敏絕對不會滿口的“緣分”的。除非……“其實，是你在巴黎有豔遇吧？”林飛燕算是明白過來了。隻有處於極度興奮狀態的芳敏，才會語無倫次又亂了套路。
“呃……”芳敏突然啞口無言，貌似是自己興奮過頭，被燕發現什麼了。
“今晚你那麼不正常，一口一個‘緣分’。其實，是你在國外遇到一個又帥又多金的帥哥，然後有什麼發展吧？”
“嗬嗬……”芳敏不語，隻是傻笑。
“我說得沒錯吧？”十足肯定的口吻。
“算……是吧……”芳敏吱吱唔唔，總算承認了。
果然……“今晚就住這裏吧。來，跟我回房間好好交代。否則……嘿嘿嘿……”燕露出邪惡地笑容，一把拉住芳敏的手臂，飛速朝房間跑去。
銀色的光芒在路燈下閃爍著冷漠的光芒，梁旭風按照計劃把林飛燕送回家後，並沒有立刻回家，而是約了三五好友，又找了間酒吧，繼續喝酒聊天。
“聽說最近你和A中的林飛燕走得很近？”其中一個胖胖的男子開口。
“是啊，她是我的下一個目標。”說起林飛燕，梁旭風的嘴角便揚起誌在必得的笑容。
“林飛燕可不好惹。旭風，你這樣不是在玩火麼？”另外一個瘦瘦的男子提醒。
“安心啦，我自己心裏有數。胖子，我們打個賭好不好？”
梁旭風邪邪地注視著被稱作胖子的男子。看著對方臉上的橫肉因為吃驚而顫動，旭風真想笑出聲。
一群膽小鬼！
“怎麼賭？”胖子喝了口啤酒算是壓驚，問道。
“賭我是不是能在兩個星期內追到林飛燕。如何？”梁旭風興致頗高，提議。
“兩個星期？怎麼可能？林飛燕這麼難搞！”胖子搖頭，覺得梁旭風一定是瘋了，除了在引火自焚外，還有些癡心妄想。
“你不相信？瘦精，你賭不賭？”旭風嗤鼻，向胖子比了一個“鄙視”的手勢。
“我無所謂，聽上去挺有趣的，賭什麼？”瘦瘦的瘦精挑挑眉，也喝了口啤酒。
“看你想賭什麼，我都OK。”
“這樣，我最近看中了我們學校的一個女生。很漂亮的。不過可惜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如果你能在兩個星期內追到林飛燕，我就把這個女孩子讓給你做為下一個目標。如果你輸了，你就幫我把他的男友撬掉，讓她做我的女友。”
“有趣，就這樣一言為定！”梁旭風舉杯，和瘦精碰杯，以示達成協議。“胖子，你呢？真的沒膽子賭？隻不過是一個女人，用得著怕成這樣麼？”
“怕？哼，我怕女人！”胖子被梁旭風這麼一激，鬥誌也被激起來。“賭，怎麼不賭。”
“好，你們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很好，脫身的理由已經找好了。梁旭風按著計劃部署。
“喝酒！”
“幹杯！”
金色的陽光逐漸取代黑暗，將雲朵染得通紅，給大地光和熱。一夜的酒，讓梁旭風徹底忘記了在別墅偷窺到的那一幕不快。可是當早晨來臨，他知道，麵對的時間又到了。再如何酗酒、瘋狂，最終，他始終要回到那個讓他壓抑窒息的別墅，麵對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人。
打開客廳的門，一眼望見的是梁旭日冰冷的臉。不由得一陣寒戰，梁旭風輕輕喚了一聲：“旭日哥哥。”
“去哪裏了？為什麼一個晚上沒有回來？”梁旭日抬眼，冷冷地看著他。
“和朋友喝酒去了。”梁旭風據實以告。腦海中，毫無預警地閃進梁旭日赤裸的身軀與徐美美滿足的笑容。不願意麵對這些，旭風強忍著憤怒，快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梁旭日起身一把拉住旭風，問。
“沒什麼，可能是一夜沒睡，累了。”旭風微微一笑，將心事小心藏起來。
“你說謊。”旭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看著臉色漸漸慘白的旭風，他似乎猜到了什麼，“你看到了，是不是？”
梁旭風壓根就沒有料到旭日會這麼直白。他睜大著驚訝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旭日依然冰冷的臉。隻是，隱約的，他從那張俊俏的臉上讀到了隱忍與無奈。
梁旭風輕輕掙紮掉被捏紅的手腕，點頭。旭日也無意糾纏，放下了手。果然，他是知道了。否則，憑他對旭風的了解，隻要他在家，旭風絕對不會晚歸，絕對會纏著他，親近他。因為他是他最親愛的哥哥。
“對不起，你能諒解我麼？”梁旭日愣愣地坐回沙發，雙眼無神地凝視著窗外油綠的鬆柏，思緒飄渺。
“怎麼原諒呢？你告訴我！”梁旭風幽幽地說，淡淡的痛纏繞著他的心頭，無法排解，更隨著空氣飄到了梁旭日的心中，緊緊牽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