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了。”
一道清朗的聲音溫柔傳來。
岸邊一人倚樹而立,桃花落滿他的肩頭,月光為他染上一身清霜,他的手裏還提著一壺酒。
竹排堪堪靠岸,秦衡蕭便躍了出去,然而他隻是看著魏先邪的背影,卻並沒有出聲喚他。相處這些年,他雖然知曉魏先邪是什麼樣的人,但多數時間都是在看著他藏拙,光華盡斂,有時甚至像個窩囊廢。可是現在的他看起來卻真如一個蓬萊人,錦衣華冠,儒雅風流,讓人見而不忘。
那廂衛璿亦是癡癡湊近了一步:“前輩……”
魏先邪側過身,他眼角沾染了些醉意,就連那幾道細紋都迷人了起來:“辛苦你了。”
衛璿手忙腳亂地把戒指取下遞給他,害羞地半垂著眼眸:“我也沒做什麼,隻是一直擔心前輩的安危。”
魏先邪聞言對衛璿真心的笑了笑,接著伸手撫上了秦衡蕭的頭,“小蕭這段時日長高了不少,修為也長進了很多。”
秦衡蕭本來還氣他冷落自己,哼了一聲,一臉別扭,卻終是沒有別開頭,靜靜任他摸亂了頭發。
眾人都站定後便各自說明了近況,魏先邪都聽完了才將他的事從頭到尾詳述了一遍。
原來他在秦衡蕭和梅慕九走後不久,終於感受到了霍孚遠的行跡,便趕忙啟程去了鬆風島。隨後在途中遇到了衛璿三人,順手解了他們一難,卻沒有接受他們的報答,反而把戒指給了衛璿,還告知了如何去往玄境,說明了如何遇到梅慕九幾人。之後他便自己想辦法破陣直接進入了曙雀玄境,而那時鬆風連秘地都還沒有開啟。
“我算到此地是你們應得的機緣。”魏先邪灌了口酒,苦笑道“可惜小遠卻早已不在此處。”
渡船張奇道:“那蠻小子是你徒弟?”
魏先邪緩緩點頭,沉吟半晌,終是問道:“他來時是何模樣,可曾說過來意?”
“受傷可不輕,後頭還有好些人在追殺,我看他走路都是苟延殘喘,看著都快死了。”
魏先邪邊聽邊抿緊了唇,提著酒壺的手指因為過於用力而沒了血色。
“不過這小子不想死啊,還敢和我打,小老兒我活了這麼久,這種人也是第一次見。”渡船張咂咂嘴“來意……我卻是不知道了。”
“……多謝相告。”魏先邪按捺住心中苦痛,勉強抬起嘴角,“我已取得了此地法寶,給你們後,便送你們出去。”
衛璿瞪大了眼睛:“前輩,你不與我們一同走?”
“我要找到小遠的線索再走。”魏先邪淡淡安慰道“以後還會再見的。”
語畢,他牽起秦衡蕭,帶著幾人走進了不遠前的山洞。不大的山洞內呈列著許多寶物,和……一窩奇怪的生物。
“這是地靈。”魏先邪說著蹲下去摸了摸其中一個地靈的頭。
地靈身量和猴子差不多大,身體和人無差,隻是皮膚卻是綠色的,且沒有毛發。頭上還有如兔子般的長耳朵,一雙眼睛大得可怕,笑時還會露出兔牙。
說醜也不醜,說可愛卻也隻能見仁見智。
梅慕九看著他們,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如今但凡見到這樣的小生物,他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魏先邪馬上就抱起這一窩地靈,塞進了他的懷裏:“他們說,若要拿走靈壤與種子就要帶他們一道走。”
梅慕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