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數層禁製,秦衡蕭在樹林中輕輕喘了口氣。隻這些禁製就已經花了他們一個時辰,這還要幸虧深夜巡邏的弟子都有些懈怠了,他們才能少用點力氣。
梅慕九也累得不輕,他一路上都是在用自己的靈氣為兩個人掩蓋身形,以保證秦衡蕭能夠有足夠的靈氣解開禁製,遇到解不開的便隻靠著法決強行衝進去。
“看來大乘階的禁製的確少見。”梅慕九放心了點,這一路大體都還算走得順風順水,這也多虧了秦衡蕭認路方麵也頗有天賦。他拍了拍秦衡蕭的肩“你還好嗎?”
秦衡蕭歇息了片刻,靈氣很快就充沛起來,很快回道:“無事。”雖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卻多是不甘。他研習陣法的確不算久,卻很少遇到瓶頸,然而此次就讓他看到了自己的諸多不足。
“第十峰還有多遠?”
“往北走,隻有一裏了。”秦衡蕭閉眼推演了一下地形,肯定道。
話音落下,兩人便直接動身,身形之快,讓人連影子無法抓到。
第十峰是一座小山,與它身邊的五峰相比就如同一個孩童。山上正如人佛所說,無草無木,毫無生機。
梅慕九帶著秦衡蕭一個起落,落到了山腰處一個山洞前,並快速藏到了洞口的一塊巨石後。
隻見山洞內,壁上都燃著火光來照明,使裏麵一覽無遺。五個化神修士都在裏麵,他們正圍著一個巨大無比的血池,裏麵鮮血翻湧沸騰,隱隱可以看見那沉浮著的巨獸相柳的骨骼。
池邊散落著各種白骨,還有一個元嬰修士正提過來一頭已經死亡的凶獸,割開它的脖子,往裏麵放血。
不久後,張賢楚也從洞內出現了,他圍著池子走著,看起來有些著急:“宗主和幾位長老馬上就要過來了,程珞水那丫頭怎麼還不帶著白龍過來?莫不是打不過?”
一個化神修士手上正不斷往池內輸送靈氣,相柳之骨隨著靈氣的催動,竟如同活著一樣吸收著血液。他一邊輸送著,一邊安慰道:“沒事,不是還有極樂宗的人也在嗎。”
“沒有白龍的血,成不了事啊。”張賢楚很是沮喪“都拖了多少天了……不行不行,還是少了,快快快,直接把那個金丹的廢物扔進去。”
梅慕九定睛一看,果然那屍骨已經開始泛黑了,那名放血的元嬰修士聞言趕緊鬆手,轉身揪過一個人,直接推入了池中。
金丹修士一入池,便慘叫不已,隻可惜山中禁製使他的聲音永遠傳不出去。他的身體很快就溶解了,與血液融為一體,連頭發絲都沒剩下,而屍骨則很快又重回了白色。
燈火那麼亮,這個山洞裏卻宛如地獄。
人們被投射在山洞壁牆上的影子如一個個等待食物的惡魔,張牙舞爪,不知滿足。
梅慕九心中發寒,秦衡蕭緊緊攬著他的肩,低聲道:“師尊?”
“嗯?”梅慕九深吸一口氣,反問道“我沒事,你呢?你……知道什麼了嗎?”
秦衡蕭麵色也不太好,他靜默一會兒,才搖搖頭:“隻覺得熟悉罷了。”
山上的血腥氣越來越濃,不計其數的人和凶獸被扔進了血池,而那白骨已然漸漸泛起了金光。
梅慕九直覺不好,果然就聽張賢楚道:“宗主已經到七峰了,都做好準備。”
幾個虛境大能一來他們定會暴露,沒有遲疑,兩人趕緊離開。此時他們的隱匿效果也隻餘下兩盞茶的時間了。
就在要出這圍繞著的五峰時,梅慕九竟直接與張默海打了個照麵,他看了看手中快要燃盡的符紙,咬牙拽著秦衡蕭的手腕,一個加速與他擦肩而過。
張默海頓在空中,看向左肩方向,隻看見了一片虛空。
“宗主,怎麼了?”他身邊一個虛境長老問道。
“……希望是我想多了,先去看看煉魔池。”他定定看了會兒,才緩緩道。
而梅慕九兩人卻是頗為狼狽,因為這次加速已經用盡了靈氣,甫一衝過去就直接掉下了遠處的樹林裏,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躺一會兒,這裏應該沒人。”梅慕九抹了把臉上的葉子,說著竟然笑了起來“有趣……有趣……竟然這麼近,幸好沒發現。”
秦衡蕭也覺得很是驚險,如果不是他們一行人還有急事,說不定就要徹查下去,到時候隻要稍稍一追,就能發現他們。
天色半白時,梅慕九方才聽見幾個弟子的談笑聲,他看了秦衡蕭一眼,兩人悄悄起身,隱匿身形,沿著已然熟悉的原路飛了出去。
回到宗門,就見打更人正坐在石碑前,雙手托著一個藍焰形成的球,他的雙眼緊盯著那火球,似乎是在觀測著海上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