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這裏有水!”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背著他的妹妹,蹣跚地向著不遠處象征著水的寶箱走去。他們已經走了十二天了,絕大多數人早就放棄了,厲害的也幾乎都走在了他們前麵,這兩天,他們一個人都沒有看見過。
走到箱子邊,他小心放下即將渴暈過去的妹妹,便坐在一邊極快地拆解起了機關。這次隻有兩道機關,他一路上解了幾個,也有了點經驗,解得如魚得水。
就在箱子哢得一聲打開時,一雙手從他身後伸過,竟直接拖過箱子就要自己霸占了。
“還給我!”男孩猛地轉頭,看著麵前那個光腰圍就有兩個自己粗的胖子,咽了咽口水,怒吼道。
“渴死本大爺了。”這胖小子捧起裏麵的小木盆,裏麵裝滿了清水,他嘿嘿笑了一聲,就將一張大嘴湊了上去。
骨瘦嶙峋的小孩不知哪來的勇氣,一頭撞了過去,胖小子喝了一大口,揚起一腳正好踹中他的胸口,將他直接踹飛了出去,差點掉下緞橋。
他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又渴得頭暈眼花,眼看著就要支撐不住滑下去,突然一個鉤子勾住了他的衣領,他抬眼一看,就見竟是一根魚竿,晃晃蕩蕩地把他釣回了原位。
釣回他的是一個姑娘,至多十六七歲的年紀,一雙柳葉眉,明眸皓齒,清麗動人。
她看了眼小男孩,見他沒事,眼刀子便衝著胖子去了,隻見她步下生風,細腕一轉,竟生生把這足有三個她重的胖子給扔下了海,緊接著輕輕一躍,木盆便被穩穩接住了,裏麵剩下的大半清水一滴未灑。
“喝吧。”她把水放到他麵前,輕描淡寫道。
“謝謝……”他邊說邊扶起妹妹,直到她喝足了才自己喝了一點。
“怪了,她不過六歲,為何要走到這裏?她早就通過了吧。”
“她知道,沒有她,我走不下去。”
“噢……”少女把魚竿垂了下去,看來是準備釣魚了,她坐到橋邊,隨口問道“我叫唐菖蒲,你呢?”
“淩非,我妹妹叫淩瓏。”
唐菖蒲點點頭,又問:“餓不餓?我釣了一條大魚。”她說的時候魚竿還未有動靜,然而她隨即便打了個響指,一聲脆響後,魚竿便猛烈地晃動起來,她輕輕一甩,一條半人高的大魚就伴著水花被釣上了高空。
“你這麼厲害,為什麼……”淩非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
唐菖蒲卻並沒有感受到冒犯,痞笑道:“我爹教我呢,別做出頭鳥,也別做拖油瓶,中庸,中庸。”
“這個丫頭好,老頭子我要了。”渡船張搓著手一臉喜慶,他看著打更人做的光球上的圖影,笑得根本合不攏嘴。
梅慕九正坐在主桌上處理事務,聞言不禁笑道:“還得看別人願不願意呢。”
“這一看就是給我老張量身定做的徒弟,誰搶都不行,不願意都得願意。”
打更人光明正大白了他一眼:“土匪。”
兩人馬上就開始吵起架來了。
梅慕九把最後一本賬看完,見怪不怪地從後門出去,還不忘叫李十八給他二位送杯水進去,讓他們更加盡興一點。
途經劍閣的時候,正好碰見柳東河神清氣爽地提劍而出,秦衡蕭也在他身後,柳東河見到梅慕九一臉興奮地跑了過去,如一個炫耀糖果的孩子一般舉起劍給他看:“這把劍叫繡虎,師父起的,很好看吧!”
這劍劍形優美,劍鞘上紋路行雲流水,劍身又如猛虎出山,和繡虎一名正相配。
“很好看。”梅慕九順著他意,也是真情實感地誇了一句,秦衡蕭便立即提著柳東河領子把他放到了一邊。
“去練劍,今日的五千次還未完成。”
柳東河頓時變成了霜打的茄子,寶貝般地抱著他的繡虎,淒淒慘慘戚戚地尋個好地練劍去了。
“繡虎。”梅慕九見他走遠了,忍不住笑道“他可知道這還是你對他多讀書的希冀?文采斐然可是難事。”
秦衡蕭也隻有在他麵前才會有這一副作怪的表情:“我起得不好?”
“很好……很好。”
梅慕九摸摸他柔順的頭發,暗自腹誹,為什麼徒弟越來越會撒嬌了?他小時候從不撒嬌的,這是逆向生長嗎?還是小時候缺的,現在想補回來?
想著想著,秦衡蕭便發現他的師尊開始用同情與憐惜的目光看著自己了。
秦衡蕭:“……”
他們此時已然走入了桃林,現在桃子長勢正好,滿滿當當地掛滿了樹枝,一走進便是清香撲麵,小吱現在一天能有十個時辰待在桃林裏享受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