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正盛,鶯飛草長,當是人間好時節。
白水江畔,一群孩子正在他們先生的帶領下,寫詩作畫,或者單純散散心。他們都興致盎然地四處跑動著,玩水,描樹,賞花,就是風箏也能看上半個時辰,仿佛對一切都熱愛到了骨子裏。
一個老人家搖著蒲扇坐在樹下打盹,偶爾睜開眼確認他們沒有跑遠。幾個俊秀的少年則笑著跟在孩子們身邊,為他們答疑解惑,教他們做遊戲,歡聲笑語,羨煞了不少百姓。
“師父師父,為什麼宗主沒帶我們來啊?”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孩仰著臉問他的師尊。
少年摸摸他的頭,笑道:“宗主和無離仙尊也有自己的春遊啊。”
“噢……”小孩喪氣地撇撇嘴,然而馬上又被一隻鳳凰樣式的風箏奪去了心神,趕忙跟著跑過去了。
“慢點慢點!”少年苦笑著也追了上去,生怕他摔著“宗主真是的……怎的今年又不來了……”
自弟子收了一批又一批後,梅慕九又有了新活動,他借鑒前世的學校,給自家宗門也設定了春遊和冬遊的活動。每年都分批帶著小孩們在人世間走走,讓他們切實地感受天地,感受這個真實的,帶著煙火氣的人間。
久而久之,這每年兩次的“旅遊”竟真的有了些影響,不僅是他本門的弟子們受益匪淺,更是使得人間不少人也得到了點化,不少讀書人都將此稱作神仙遊學。每當他們到了一處,就總會有很多人聞聲到此,跟著聽這些帶領人的教誨,即使是講述一朵花的生長與凋謝,也能讓他們如癡如醉。
此時京城的一座酒樓裏,一對俊朗無雙的男人正坐在窗前,品著梨花釀,看著窗外車水馬龍,愜意地舒了口氣。
“幸好及時跑出來了。”梅慕九笑道。
秦衡蕭亦是笑著點頭,“難得清閑一次。”
不少人都在偷看他們兩人,實在想不出京城怎得突然多了這麼兩個神仙似的人物。
梅慕九隻當這些視線都不存在,又細細品了一口酒,突然道:“沒想到,你的馬不在夢裏,也愛饞著我的馬。”
說著,秦衡蕭也看下去,就見自己的那匹大白馬果然死皮賴臉地湊了過去,公然和梅慕九的棗紅大馬交頸纏綿起來。
他忙喝了口酒,冷靜道:“馬隨主人,沒有辦法。”
“無離仙尊……你現在可是越來越無賴了。”
秦衡蕭露齒一笑:“在你麵前,當無賴又何妨。”
梅慕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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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適時地上了兩個小菜,諂媚地笑著想跟兩人搭句話:“不知二位客官是哪兒人?”
梅慕九隨口道:“東海附近。”
“原來是那兒的公子,我就說海邊養人……”小二察言觀色地感覺到他們不喜馬屁趕忙又換了話題“京城近日可是熱鬧得很,客官也是來參加那比試的?”
“比試?”梅慕九饒有興致地問。
“可不是嘛!無畏派每三年收一次門人,可是天下皆知啊!聽說無畏派後頭靠著的可是仙人,凡是有天賦的,最後都成了長生不老的神仙,上天入地,神通廣大,現在但凡學武的誰不想進去?”
梅慕九給了他一兩銀子,看著他滿臉喜氣地走了,才笑道:“東河現在也是個大人物了。”
其實實際上,無畏派的影響力比小二說得更大,現今無畏派正是又光複了他們以前的傳統,雖不參與廟堂之事,卻將江湖管理得井井有條,導致一些人教孩子也會說:“你要是做壞事,就會被無畏派抓回去燉湯!”
而沒了修真界的參與,皇宮裏也沒了那些邪門詭道,總算在穩定地傳承著。華息死後被他們送上皇位的皇帝也早被列入了三大聖君之一,憑著一己之力將垂危的皇朝救了起來,不出十年,整個大陸又變得繁榮昌盛,歌舞升平了。
最令他們驚喜的是,兼山君也成為了人人稱道,流芳百世的聖人,他的詩詞與文章傳了一代又一代,被無數讀書人拜讀崇拜著。同時,也有不少人世世代代在探索著,兼山君所說的,他生平唯一的知己是誰,他遇見的那幾個貴人又是誰。他寫得極其模糊,卻又將他們稱讚得舉世無雙,可是無論世人怎麼探索,都想不到世間還有兼山君所說的這樣出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