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午後,咖啡店裏。
沈寒息一人坐在落地窗邊的木質桌邊,陽光透過幹淨明亮的玻璃投射進來,在桌子上落下了斑斑點點的痕跡,並且隨著太陽的移動而隨之轉移,也是別有一番樂趣。
沈寒息清俊的麵容沉靜而柔和,在窗外的車水馬龍的背景下,映襯得沈寒息仿佛就是一副現代的充滿午後韻美的油畫裏的那個絕美清麗少年。
沈寒息的手邊手邊放著一束極其糜麗爛漫的血色花束,像極了彼岸花。沈寒息知道這是顧曼最愛的花,也是蔣鑫倫一直想送給顧曼的花。
花如其人,顧曼是薛曉的同班同學,沈寒息也是見過的,她的性格和這花一樣,絢爛而張揚,卻可以輕而易舉地蠱惑想要靠近的人們,讓他們臣服在自己腳下。
“薛曉,真抱歉,我來晚了。”蔣鑫倫風風火火地從店外進來,身攜寒霜冷氣坐到了沈寒息的對麵。
恰好服務生將沈寒息點的熱飲送上來了“我點了你喜歡的熱飲,喝點暖暖身子。”
蔣鑫倫剛坐下,還沒來得及喝一口暖暖的熱飲,就看到了這束豔麗奪目的花,他驚詫地問道:“這……你從哪裏來的?”
“當然是花店。”沈寒息喝了一口黑咖啡,輕輕蹙眉,說道。
這家店的黑咖啡真是不純正,連封椋家的都不如。
蔣鑫倫當然知道這花是從花店買的,問題是,薛曉又怎麼會買這種花?
沈寒息當然知道蔣鑫倫所想,他一手撐著腦袋,一手緩緩攪動著小勺,將黑棕色的咖啡打出了一個個小漩渦,“這束花是幫你買的。”
“啊?”蔣鑫倫沒有反應過來。
“顧曼不是喜歡這種花嘛,我正好手裏有些剩著的零花錢,就幫你買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幫我?蔣鑫倫總覺得答案呼之欲出,可就是散不去心裏那最後一層欲蓋彌彰的霧。
“鑫倫,你是我的最好的朋友,是我的死黨,你追心儀的女生,作為死黨的我當然義不容辭了,能幫忙的盡量幫幫你。”沈寒息一口喝掉已經有些涼的黑咖啡,苦澀從心底蔓延。
他想,當初薛曉對蔣鑫倫這樣說的時候,心裏也是萬般難受和苦澀吧?
也許,要更甚自己幾分也說不定。
“好兄弟,謝謝你。”蔣鑫倫探出身子哥倆好地伸手拍了拍沈寒息的肩膀,然後接過花束,“我去找顧曼了,我相信這次她一定會答應我的追求的。”
“加油。”沈寒息笑意盈盈地對蔣鑫倫說道。
在蔣鑫倫轉身離開之後,沈寒息將一直僵笑著的臉放鬆下來。
剛才一直在笑,嘴都僵了。
沈寒息摸摸下巴,眼中暗潮洶湧。
原劇情裏也是這樣,薛曉自己攢錢為蔣鑫倫買花,不過後來蔣鑫倫卻白白糟蹋了薛曉的一片用心。
沈寒息冷笑,“我要讓你嚐嚐,愛而不得的痛苦到底有多難受。”
然後他也起身結賬離開了。
……
轉眼間,傍晚就降臨了。
沈寒息撐著雨傘,站在暗處,看著從下午就一直站在顧曼樓下,下雨了也不曾離開的淋著雨的蔣鑫倫,抿抿唇,抬步走到蔣鑫倫身邊。
“鑫倫,回去吧,再這樣下去你會感冒的。”沈寒息擔憂地看著臉色蒼白神情落寞的蔣鑫倫,說道。
蔣鑫倫沒有說話,隻是握緊了手中已經因為長時間的暴雨而打濕而且發蔫的花,原本鮮豔如血的紅現在看上去也黯淡了許多。
“鑫倫……”沈寒息伸手握住蔣鑫倫的肩膀,想要安撫一下蔣鑫倫。
“啪!”而蔣鑫倫下一秒就伸手打掉了沈寒息的手,連帶的,打掉了沈寒息撐著的傘。蔣鑫倫布滿水痕的臉上居然出現了憤恨的表情,“別碰我!”
很明顯,蔣鑫倫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根本不管身邊人是誰,隻是自顧自地發泄著自己的怨氣。
蔣鑫倫用力地扔掉花,花束隨即散落在泥濘的路上,看上去哪還有從前高貴豔麗的模樣,破敗不堪得連路邊的野花也比不過。
“……”沈寒息看著自己用著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買了一束花,結果還被這樣糟踐,臉色陡然間變得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