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太後居住的紫雲宮,蔡尚宮一直得體恭敬的微笑拉了下來,回頭對阮司珍說:“你真是無知無畏,膽敢對太後陽奉陰違!我真是鬼迷了心竅才帶你來請罪的,若是惹得太後娘娘不快,你一個人掉腦袋都是小事,整個尚宮局都要被你牽連!”
阮司珍急切地說:“尚宮大人,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敢隱瞞,不知怎地,我用鐵錘毀金釵的時候,就覺得心神不寧,才砸到了手上!”
蔡尚宮一向看重阮翠雲的手藝,她能爬上司珍之位,未償沒有蔡尚宮的推波助瀾,她歎了口氣:“不是我不信你,而是我的相信沒有用!重點也不在於到底你有沒有存異心,而是主子認為你有你就有!”
“這次的事是你大意了,太後雖然仁慈沒有降罪,你卻不能不放在心上,我也不能置之不理,回去把宮規再學一遍吧!”這個懲罰看著輕描淡寫,其實在某種程度來講比挨板子做苦工要嚴重得多。
阮司珍的死對頭鍾司製聽到這件事後,對身邊的人嘲笑道:“她已經爬到了司級,是上品女官了,竟然還被要求重學宮規,又不是新進宮的小學婢,什麼裏子麵子都沒了,看她以後在我們這些‘同級’麵前如何抬得起頭來。”
另一邊鄭太妃剛從禦花園裏把光王領回來,她剛剛聽到光王說夢見了騎龍升天!
鄭太妃聽得心裏翻江倒海,又是害怕這件事被太後和皇上知道了,他們母子兩會被立即滅口。
一麵又隱隱覺得興奮。她生的兒子聰明令俐,同是皇家血脈,怎麼可能是平庸之輩!她甚至想,要不是先帝死得太早,就憑騎龍升天這個夢,說不定她兒子才是天命所歸。
她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宮女,艱難地經過二十幾年才走到如今地位。可惜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先帝撒手殯天,剩下她們婦孺兩個,又沒有娘家撐腰,常常要受著太後和皇帝的奚落,一朝從寵妃回到夾著尾巴做人的日子,倒退二十年,比她當宮女的日子還要難過,因為人總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想到光王要受她連累更是難過。
鄭太妃正在教育兒子什麼叫禍從口出,有些話不能在外人麵前說起。宮人進來回報,說太後和皇上請她和光王過去一聚。鄭太妃又驚又怕,直到從太後紫雲宮出來,她麵色還是僵硬的。
光王的小手拉著鄭太妃,看著她頭上插著的翠羽鳳釵,一臉的疑惑:“娘,太後娘娘說你帶這釵好看,可是之前宮女們都說這支釵是帶著噩運的,太後是不是不安好心,為什麼偏偏送給你戴?”
“噓!”“娘教過你多少遍不能在外麵隨意說話,快跟我回宮!”她拉著光王步履匆匆,正好與尚宮局的幾人擦肩而過。
鳳凰朝日鬧出那麼大的風波,就算當初還有不知道它的,現在宮裏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何況這東西就是從尚宮局進獻上去的,她們一眼就看到鄭太妃頭上帶的那根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