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地深了。往日裏繁華的街道上,此刻隻剩無家可歸的高斯仁略顯孤獨的坐在路邊。突然,一陣大風刮起。丟在一旁破破爛爛的空煙盒,被大風卷了起來,煙盒上的塑封紙,嘩啦啦的在空中風騷的飛舞著,然後“pia”的一聲精準地砸上了高斯仁的額頭。滿地的煙灰也向受到了煙盒的鼓舞一樣,向著高斯仁白胖的大臉撞了上去,星星點點的,留在了高斯仁淩亂的頭發上。
“咳呸。”
“臥槽,能不能行啊?今天怎麼這麼倒黴,我招誰惹誰了我?有種就再來!我還就不信了還。”
高斯仁鬱悶的對著空氣嚷嚷了幾嗓子,然後站起來捋了捋被風吹歪了的頭發,拍拍屁股上的灰,四處望了望,準備去找個小店買包煙,順道找個小旅館湊合一晚上,畢竟他還不想露宿街頭。他發現今晚似乎有些詭異,路邊所有店鋪都沒營業,就連24小時便利店和網吧都門窗緊閉,沒有半點像是有人在的樣子。沿著街道走了有十幾分鍾,高斯仁才看到前方有條小巷子,巷口處好像有一家小賣部還亮著燈,一個人影正站在店門口,像是在鎖門的樣子。
“誒!老板,先別關門,我買包煙!”
“哎,別關門啊老板。”
高斯仁眼看著前麵那道人影關上燈鎖了門,健步如飛的衝進了小巷子,邊跑邊喊。但前麵的那個人影似乎完全沒聽見他的聲音一樣,嘩啦的一聲,卷簾門重重地落下,徹底把高斯仁擋在了門外。
“咚咚咚。開門啊老板。別裝了,我都看見你了,開下門唄,咚咚咚。”
“靠,什麼人!站在裏麵看著我也不開門,送錢都不要。”
高斯仁在小巷子裏大喊大叫的敲了半天門,他明明看見那個剛剛關門的老頭兒就站在隔壁窗戶裏看著他,但就一副沒聽到的樣子,根本就不搭理他。高斯仁叫門無果,嘴上罵了幾句,無奈的向著巷子深處繼續走去,心想再碰碰運氣,說不定還有別的店開門。沒有了高斯仁的叫喊聲,整條巷子突然安靜的有些詭異,似乎周圍黑漆漆的居民樓裏沒有住人一樣,就連偶爾的貓貓狗狗聲音都沒有聽見一點。巷子裏光線很暗,隻有兩三個昏暗的路燈,偶爾還一明一暗的閃動,大概五六十米外的距離,就已經看得不那麼真切了。巷子的路很窄,僅能滿足一輛車的通行。兩邊的居民樓非常老舊,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有些陰森恐怖。牆上的小廣告被風雨侵蝕的早已看不清內容,宛如一塊塊斑駁的黑影,與肮髒老舊的牆麵融為一體。路邊的樹上,貼著幾張小廣告,A4紙大小,上麵印著一個女人的照片,好像是那種重金求子的騙子廣告,隨著風在路燈下嘩啦嘩啦的搖晃著,仿佛那些小廣告上麵色鐵青的“富婆”們,在向著高斯仁招手,想要一訴衷情一般。
“哐啷。”
“嗚嗚嗚……嗚嗚嗚……”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什麼東西摔碎了的聲音,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子的哭聲。原本就有點害怕的高斯仁突然臥槽一聲大叫著跳了起來,回頭一看。隻見一個披麻戴孝的少年抱著個黑白照片,麵前一個摔碎了的瓦盆,幾片被燒的漆黑的瓦片躺在地上,幾張未燒透的白色紙錢被風吹到了一邊。少年的身後,十幾個披麻戴孝的男男女女,紅著眼睛哭泣著從身後的巷口走來,手裏一把把的白色圓形紙銅錢,向著天上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