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李睿聽隋叔物業捧自己的腳丫子,其實就是當麵捧自己的臭腳,隻不過他到底沒那個膽子明白,隻把臭腳換成了腳丫子,饒是如此,意思卻一樣,心裏暗暗有氣,臉上卻沒表現出來,道:“原來是這回事。業主委員會的主任也挺忙的吧?我平時那麼忙,哪有時間做這個主任?還是讓他們另選高明吧。”隋叔忙道:“原先可是定我當這個主任的,你要是不當了,就還讓我當,好不好?我今找你來就是這麼個事兒。”
李睿這才明白,他不是來尋自己晦氣的,而是想讓自己把主任的所謂官銜轉到他頭上,心裏也不無好笑,這個老家夥,還真是個官迷,在台上的時候當官也就算了,怎麼退休了也要想方設法的當官?難道真有傳中的“官癮”存在?想要答應他,又怕老爸聽了不高興,便道:“行,這事我看下,抽時間找物業主任。”隋叔道:“這事你可得當個事兒辦,要不然真讓你當選了這個主任,以後你都沒時間維護業主們的利益。”
李睿暗想,按青曼的意思,差不多明年婚後就要搬到新房裏住去了,而新房肯定不會在這個區,那麼自己還真是沒必要也不可能再當這個區業主委員會的主任,等老爸回來,勸勸他,讓他別跟這個隋主席較真,然後自己再把主任的頭銜讓出去,便點頭道:“好,好,隋叔你放心,我盡快辦好。”隋叔滿意的:“你為人處事方麵比你爸強,怪不得市委書記選你當秘書。好好幹,以後前途不在我之下。”完樂嗬嗬的走了。
李睿當然不會對他的誇讚之辭信以為真,像他這樣這樣曾經當過領導的人,誇饒話隨口就來,要不然怎麼駕馭屬下?對於領導來,表揚與批評就是兩門駕馭屬下的藝術,也能是高超的絕技,橫向裏可以比較“九陰真經”“九陽神功”那樣的絕世秘籍,這兩門絕技若是全部掌握,可以日常管理工作就不在話下了,既可以輕易讓下屬帶著開心的笑容為你賣命,也能很快在身邊聚攏一群親信,妙處之多,無法想象。可以這麼,不懂得表揚與批評的領導不是一個好領導,隻懂得其中之一的領導也不是一個好領導。
白了,什麼是領導呢?領導就是一手捏麵包,一手持大棒的人,可以讓你吃得笑逐顏開,也能讓你哭得畏懼服從。他能輕易引導你的情緒,讓你隨時變幻臉色,大部分時間都在領著你幹點什麼好事或者壞事。一邊領著你,一邊引導指導或者教導你,這就是領導。
饒是李睿明白這些道理,但還是被這位已退休的區政協副主席誇得心裏美滋滋甜絲絲的,目送他遠去後,心想,以後要多向這人學習,盡快掌握“表揚”這門官場最高絕學之一,自己不可能一直給老板當秘書的,以後遲早會出去主政一方,手下有那麼多人要管,沒點領導藝術還行?
他帶著笑容回往樓上,剛到門口,呂青曼已經拎著包從裏麵走了出來。
兩人撞個當麵,呂青曼道:“走吧,去看房子。”李睿悻悻的聲道:“可是老婆,我還沒……”呂青曼嗔道:“急什麼呀,我又不跑,等回來再,大不了我晚上不走了,這下你滿意了吧?”李睿嘿嘿笑道:“那多不好啊,我得維護你的清譽。”呂青曼道:“哎呀別廢話了,快走吧,這都幾點了。”
李睿見她催得這麼急,也沒辦法,進屋拿上隨身應用之物,出來後關上屋門,跟她下樓鑽進車裏,掉頭駛出區,尋找市內正在銷售的區樓盤。
在市區道路上沒頭蒼蠅一般亂撞的時候,李睿忽然間想起了劉麗萍,要是她不自掘墳墓的話,現在還在當售樓經理,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找她買房呢?可惜這世界上沒有如果。又想,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那攤官司算是徹底平息了,她應該又回到勞教所接受再教育去了吧,她家又賠了那個被她紮贍婦女多少賠償金呢?眼睛都給紮瞎了,算是重度致殘吧,估計少賠償不了。
呂青曼問道:“你你原先的單位分職工自建集資房,什麼時候能下來?”李睿:“你起這個來我可得好好跟你,局裏的老領導給我留了一個指標,對應一套大麵積的房子,而且位置是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方虎仙橋,毗鄰火車站,無論交通還是購物都是上上之選。目前正在籌建,如果建設速度快的話,明年年底差不多就下來了,最晚也就是後年初,到時候咱孩子也就出來了吧。”呂青曼想了想,道:“咱們今先轉一轉,看有沒有喜歡的房子,如果有就下定,如果沒有,那就等你這套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