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春風一度後,李睿又見過張子瀟兩次,最後一次也是在省城,還是在聖誕平安夜的主教堂裏,不過那次他刻意躲開了對方,免得被她識破真實身份與見麵尷尬(當時與青曼、紫萱二女在一起),卻沒想到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在今又跟她撞上了,而且撞了個當麵,想躲避都來不及,底下沒有比這更鬱悶的事情了吧。
“媽的,省城可也太了吧!”
李睿惡狠狠的在肚子裏罵了一句,看著對麵張子瀟那詫異之外別有三分古怪的表情,隻能是陪著笑打了個招呼:“原來是你!你好,又……又見麵了,嗬嗬。”
其實,他有一百個理由在見到張子瀟這位老情饒時候歡喜高興,但他時時刻刻都在提心吊膽,生怕被對方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一旦被她知道真實身份,尷尬倒還是次要的,就怕她想到更深層次的內因上去,譬如自己為什麼要用假名騙她?那樣就可能牽連到與自己聯手耍她的劉安妮頭上去。在這種心理暗示之下,他每次在公眾場合下見到這位冤家,第一念頭都是躲開她,而非上前跟她敘舊。哪怕內心深處已經深深刻下了她的影子。
張子瀟蹙著秀眉,表情古怪的看著他,半響開口問道:“你怎麼來省城了?”李睿暗歎口氣,不忍騙她,卻也沒有對她實話實,隻含糊的對她道:“辦點私事,辦完了就回了,嗬嗬,你……你呢?”張子瀟道:“我一直就在省城啊。”李睿道:“我是問你怎麼會來這座酒店。”張子瀟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哦,幫我爸出個份子。”
李睿聽得心頭一跳,出份子?她不會也是出的徐庚年婚禮這樁喜事的份子吧?想想倒也很有可能,她爸張高鬆在出任山北省長之前,是在山南省當省委副書記的,與徐庚年不定是老相識老朋友,老朋友結婚,當然要出份子了,自己趕不過來,讓家人代勞也是一樣,這麼一想,暗道一聲糟糕,自己湊巧撞上她也就算了,難道還要跟她同在一個宴會廳裏待上兩三個時?光是自己跟她同處一廳倒也並不害怕,可自己身邊還帶著個董婕妤呢,誰知道董婕妤會不會有意無意的泄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給她?另外,這麼長的時間裏,跟這麼一位性格火爆衝動的大姐待在一起會發生什麼誰也料不到。可是現在想要離開婚禮現場躲開她,卻也做不到了,這麼一想,頭疼不已,忽然有點後悔大老遠跑過來參加這次婚禮。
此時,張子瀟在陡然撞見他之後所產生的驚訝已經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對他的濃厚興趣,凝注他的側臉,道:“咱倆真的很有緣,好像不論在哪都能碰上。”
這話李睿也隻能表示認同,最早幾次跟她打交道,都是懷有目的刻意的去接近她,但是自從兩人發生關係她回到省城以後,再見麵憑的可就是她嘴裏所的“有緣”了,心下也是暗暗懷疑,難道冥冥之中自己與她真有剪不斷理還亂的緣分?否則省城又不是沒有男人,而自己又遠在青陽,老爺怎麼會讓她千裏迢迢跑到青陽去然後讓自己做她第一個男人?回想起當夜發生的一幕幕,心下又是得意又是愧疚,很想補償她一下,又不知道怎麼補償她,心裏明白自己跟她不能走得太近,否則遲早釀出大禍。
他沒有過多的胡思亂想,匆匆洗完手,從旁邊壁上的抽紙盒裏抽出兩片紙,胡亂擦拭雙手,轉頭對她歉意一笑,道:“今沒有什麼時間,要不然我一定請你吃飯,隻能改再見再了,我先走了啊,拜拜。”完轉身欲校
他這的當然是場麵話,現在的他,唯恐避開這位姐姐不及,躲都來不及呢,又怎會真心請她吃飯?當然,如果把當下換成另外一個場景,換成一個隻有他跟她兩個人存在的地方,他還真不介意請她吃飯,甚至是願意供她驅遣,為她做點事情。
“子瀟,對不起了,我喜歡你,但又必須躲著你……也許,咱倆之間本來就是一段孽緣吧。唉,要是當初什麼都沒發生該有多好?”
李睿心底默念出了張子瀟的芳名,心情忽然變得有些沉重,就連提腳邁步都有些吃力。
張子瀟卻沒打算讓他輕輕鬆鬆離開,聞言啟唇道:“你去哪?”李睿隻覺得頭皮發麻,心不是吧,她又要纏住自己嗎,就像之前自己剛剛跟她認識的時候,去酒吧喝完酒之後,她就纏住自己了,苦笑道:“當然是回去了。”張子瀟發揚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又問:“回哪?”李睿暗歎口氣,道:“隔壁宴會廳。”張子瀟嘴角微翹,美豔的臉上似笑非笑的,語氣淡淡地:“原來你也是來給徐叔叔婚禮出份子的,我也是,我剛來,你等我下,我們一起過去寫賬。”完轉身九十度開始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