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女哭嚎道:“你害死了我兒子,還這麼狂,你真特麼不是人啊,你不是東西啊,你良心都讓狗給吃了啊,底下怎麼會有你這麼不要臉的人啊?我告訴你,你必須得負責!我們兩口子辛辛苦苦把兒子養這麼大,花了多少錢啊,投入了多少心血啊,這一下子全沒了啊,你要賠償啊……”
那醫生氣得怒哼一聲,道:“我算是知道什麼叫潑婦了!我告訴你們兩口子,別以為人家夥子心善就好欺負,是非公道都在人心裏頭。哼,不去找搬走井蓋的人,倒訛住人家好心人了。”
那婦女理都不理他,惡狠狠的瞪著李睿,道:“我現在都懷疑是不是你把我兒子撞到下水井裏的,不然他騎著車子,怎麼會直接掉進井裏去呢?要掉也是讓車子卡在井口外邊了啊。而且,要不是你撞他落井的,你幹嗎要救他?怎麼人家不當這個好人?一定是你撞的!”
那男子聽了這話,四外環顧,要看附近有沒有什麼攝像頭,看罷對李睿道:“這事兒多少你有責任,現在孩子身亡,也救不活了,你隻能出錢賠償。我們也不跟你多要,因為這事故主要責任在路政部門和挪走井蓋的人身上,我就跟你要五萬塊錢,你給了錢,就可以走了;你要是不想給,那就等著打官司吧,回家等著傳票!”
圍觀眾人聽了兩口子這話,有的憤惱,有的唏噓,還有的咒罵,當然也有人懷疑,李睿是不是真的撞人在先,要不然幹嗎冒著生命危險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
李睿氣得樂了出來,這個男子真是奸猾似鬼啊,他生怕索賠太多的話,自己不答應,豁出去和他打官司,他也討不到什麼便宜,所以隻出五萬這麼一個相對來不多的數字來,他覺得自己肯定能出得起,也肯定不值當為了這五萬吃官司,也就會忍氣吞聲的就範,甚至,如果自己嫌五萬太多,要和他砍價的話,他未必不會做出讓步,總之他的目的,就是盡量訛錢,先從自己身上訛一份錢,然後再去找路政部門和挪走井蓋的人索賠,嗬嗬,做人做到這個份上,也真是無敵了。
他剛要出言,那婦女忽然叫嚷道:“不行,五萬太少了,不能便宜這個混蛋,最少十萬,少一分錢都不答應,都要和他打官司。咱們怕什麼啊,咱們兒子都沒了,還有什麼可怕的?建海你在市中院,全市司法係統領導幹部都熟悉,還認識不少大律師,真要是和他打官司,他隻能賠得更多,十萬都是便宜他了……”
那名槳建海”的男子一擺手,假作公道的喝斥老婆道:“你瘋啦?你真訛人來啦?人家再怎麼也是見義勇為來著,是一心一意要救咱兒子上來,雖然因為操作失誤沒救上來,但人家的好心在那擺著呢。你要十萬,把人家好心放哪兒去了?就聽我的,隻要五萬,另外五萬,算是感謝他救咱兒子了。還是那句話,一碼歸一碼,必須得謝謝人家,但也不能不追究他的責任。”
這夫妻倆和對口相聲的一樣,於痛失愛子之際,你一言我一語,就坐實了李睿救人操作失誤的“事實”,並把五萬塊的索賠榨擺到了李睿麵前。李睿似乎也不能辯駁,因為那個建海還為他考慮,給他減免了五萬塊。
李睿嗬嗬的笑起來,感覺今晚太開心太可樂了,哪怕剛才和惟寧在一起的時候也沒這麼開心,真想當麵給他來一句,“你是市中院哪個部門的?我給你們院長王朝打個電話,看看他能管你不?”,可轉念一想,真要是那麼做了,一句話就把這事擺平了,反而沒什麼意思,這對夫妻也得不到應有的懲罰,不如任由他們把事情鬧大,等鬧大以後,再讓王朝知道這事,到了那時候,這個貪婪而又無恥的男人便會得到最嚴酷的懲處,想到這哈哈一笑,道:“要錢?別五萬了,五分錢我都沒櫻想打官司?好啊,我奉陪,我現在給你留下聯係方式與家庭住址,好方便你給我發傳票,這官司誰不打誰是孫子!”
那個建海聽得這話,又驚又氣,他並不想打官司,隻是想借打官司威脅李睿就範,畢竟真打起官司來也麻煩,也要托朋友欠人情,而且未必能夠打贏,誰叫手裏沒有證據呢,現在眼看李睿吃硬不吃軟,氣得直哼哼,道:“我老婆剛才和你要十萬,我已經給你減免五萬塊了,你還想怎麼樣?”
李睿聽他這話已經有服軟的意思了,忍不住好笑,道:“敢情你們夫妻倆是開黑店的啊,借著孩子死了,獅子大開口,漫要價,要多少我就得給多少?你當我白癡啊還是你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