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一陣冷風刮過,蘇瑾冷的牙齒都打顫了,說話的時候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那個,你不冷嗎?”
她問的不算很大聲,可是在這樣寂靜的夜裏也足夠突兀了,可是易簡卻跟沒聽到似的,一動不動,隻有那被點燃的香煙在夜風的吹拂下時不時的亮一亮。
“咳,下班了你不回家嗎?”蘇瑾又問。
易簡沒有回頭,隻是捏起煙狠狠的吸了一口:“你走吧。”
他冷淡的說到,現在他隻想一個人靜靜的帶著,因為外麵有他不想知道的事。
蘇瑾踟躕許久終於鼓起勇氣走上前:“你要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今天聽到的話不會讓第二個人知道。”
人在傷心的時候如果有一個很好很好的傾訴對象的話也不至於做出什麼傻事來。
易簡終於賞給了她一個眼神,不過是最不屑最嘲諷的那種眼神:“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我可以發誓。”蘇瑾飛快的舉起中間三根手指,眼神純潔而無辜,表情也無比真摯。
易簡看著她那副天真無知的樣子腦中不自覺的將她與另外一個人的影子重合在一起,曾經他是那麼的喜歡她,因為她不會撒謊不會騙他,心裏想什麼全部表現在臉上,可是現在的那個人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人了,現在的那個人會騙他,十句話裏沒有一句是真的,那麼難以說出口的愛意在她嘴裏隻不過是簡單的三個字,我愛你,那麼輕易的就說出口那麼輕易的就忘記,他嘲諷的笑了笑,誰說愛情是最牢不可破的東西,為什麼他的愛情不堪一擊。
“發誓要有用的話,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那麼的怨偶了。”範馨兒對著他發過無數的誓,她發誓她隻愛他一個人她發誓她再也不會騙他她發誓從今之後好好的一心一意的和他在一起,結果呢,沒有一句誓言成真過,既然無人遵守,又何必費那麼多口水來講那些無用的話。
你隻要輕輕一張嘴就行,卻不知道有個傻瓜一直傻傻的遵守著自認為最美好的誓言,是我一直將你的謊言當了真。
“呃,”蘇瑾被堵的半晌無言,是啊,如果發誓有用的話,這個世界上又怎麼會有人被罵做負心漢又怎麼會有陳世美?
“你走吧,我要一個人待一會兒。”易簡又點燃了一直香煙,眼神飄忽的望著遠處的燈火,看著那麼璀璨,實際上卻感受不到一點兒的溫暖。
蘇瑾沒有動,學著他的樣子靠在窗台上靜靜的瞧著遠方。
“你怎麼還不走?”易簡的眉毛狠狠的皺在一起。
“你看你的我看我的,我們互不幹涉。”蘇瑾也作出很冷淡的樣子,她還真怕他一個想不開就做出什麼傻事來,所以還是靜靜的守著吧。
易簡不再管她,隻是一口接著一口抽著煙,蘇瑾感覺到他明顯比剛開始要焦躁了很多,不過她也沒再說話,隻是眼神飄忽的看著遠處的風景,如果不是因為太過相信誓言相信真的有什麼真愛存在的話,她現在也不至於流落街頭變得跟無家可歸的人一樣,身若浮萍,命若柳絮,抓到一根蘆葦卻傻傻的以為那就是一生的依靠,結果在暫時的安逸之後連漂流的勇氣都被磨平,真真是可憐又可悲。
蘇瑾歎了口氣,為什麼要讓女人去依靠最不懂女人的男人,又為什麼要讓男人去愛上最不理解男人的女人?
如果這個世界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就好了,沒有愛自然也就沒有恨,沒有恨自然也就不會痛。
可是那樣會不會太孤單了?是啊,人最怕的就是孤單了。
聽到那發自心底的歎息聲,易簡抽煙的動作頓了一頓:“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