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不要難過,既然那些人都不是好人,姐姐就不要記得,說起來都是冥兒不好,若不是因為我,姐姐也不會被迪修斯誤會,更不會這麼傷心!”
見冥兒的臉上也籠起自責的模樣,雪嬌反倒覺得過意不去了起來,立即搖頭,“不關你的事,冥兒,沒關係,迪修斯是騙子,是壞蛋,不過我的哥哥和瑤光姐姐卻是再好不過的人了,等我們在這裏住上幾天後,就去蛇族找我哥哥吧!”
“蛇族?哥哥?”冥兒一楞,明顯不解的看著雪嬌,難道還有另外一條雄性人魚,隱在蛇族之內嗎?這世界上難道不僅僅隻剩下雪嬌一條人魚嗎?如此算來的話,那人魚一族不是又有重新繁衍,占據天地的跡象了?
冥兒自己也覺得這樣的猜測很有幾分可怕,雪嬌個性天真善良,可並不代表其他人魚會和她一樣,萬一其他人魚根本不是這樣的話,雪嬌這番受了欺負,那整個眩蝶族怕真是完了!
“我哥哥叫如墨,冥兒你聽說過嗎?迪修斯說我哥哥在天地裏都很有名的!”雪嬌提起如墨之時,心情總算好了一些些,把頭埋進水裏,往深水處遊去。
冥兒也立即一個猛子跟著她一起沉下了水麵,刹那間化尾追上雪嬌,“你說的是蛇族的蛇君大人嗎?”
“對啊,冥兒果然也知道的我哥哥!”把整個身子浸在了水中後,雪嬌這才感覺好過了許多,一邊同時擺動著雙腿繼續往深水底下潛,一邊在水裏道。
“蛇君大人他真的是雪嬌姐姐的哥哥嗎?”冥兒驚駭的問道,雪嬌姐姐這個單純的人,不懂得使用她與生俱來的許多本事,而蛇君如墨若也真的是一條人魚的話,那說明他顯然充分的知道他的能力有什麼,竟然能化身蛇族的人這麼多年,未被人發現,還儼然蛇族崇高領袖的感覺,真是好可怕的適應能力。
“那當然了啊,哥哥還有假的嗎!”雪嬌哪裏知道冥兒心裏驚駭的想法,立即點頭道,哥哥當然是哥哥啊,她都叫了不知多少年了,這是誰都沒法改變的事實啊!
在看到冥兒自由的在腿與尾巴間幻化的能力後,雪嬌不無羨慕的問道,“我怎麼把腿再變回尾巴呢?”
“你隻要想著就行了啊,想著你要化尾出來,就可以了啊!怎麼,你做不到嗎?”這也用問的嗎?這都是身為妖精最基本都該具有的本能啊!
雪嬌腦中凝神想著,可是腰部以下,腿還是腿,並沒有變出魚尾來,“冥兒,似乎不行,是不是依舊要我的血呢?”
雪嬌說著就把手指伸了出來,冥兒立即上前阻止道,“不行,你不知道嗎?血對於我們這一類生物來說,是尤其重要的,一點一滴都不能輕易浪費,因為一旦用盡,我們無從從別出獲得補給!還有你要記住,你的血的顏色,千萬不要讓任何人見到,否則,你就算模樣再像人類,隻要你流血了,那血的顏色也會出賣你的種類的,因為隻有原古時期,最早的精類獸物才會有綠血和藍血,記住了嗎?”
雪嬌似懂非懂的看著冥兒,他過於嚴肅的臉,讓她沒法不點頭,“我知道了!反正我現在會走路了,沒有尾巴也多少有些不方便,不過影響不大,反正哥哥以前能變腿後,我就沒見他再幻化出尾巴遊過水!”
“你會把迪修斯的事情告訴蛇君大人嗎?”天地裏傳聞妖界五王是好朋友,但是他還是想知道當蛇君知道他的妹妹被蝶王欺負了之後,會不會就此露出真實身份來呢?
“不了,哥哥和瑤光姐姐會擔心,你也不許告訴我哥哥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以後再也不理迪修斯,也再不與他做朋友,更不會原諒他了!”雪嬌近乎發誓般的對著清澈的湖水道。
開玩笑,他怎麼可能去和蛇君大人講這件事,畢竟蛇君大人可不像雪嬌姐姐這麼單純,這整個事情一講出來,誰惹出來的禍,還不是一清二楚,蛇君大人固然放不過迪修斯,自己卻也絕對撈不到什麼好處,如果可以,他真想說服雪嬌不要去蛇族才好呢,哪裏還會主動去找蛇君大人?
“隻要姐姐你自己不說,冥兒是絕對不會去對蛇君大人提及半個字的,就怕姐姐你自己忍不住被蛇君大人一問就說了出來!”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冥兒不得不變著法子,使了一點點小心眼,開始誘惑雪嬌進他言語陷阱。
果然——雪嬌立即搖頭,“我才不會對哥哥說呢!我們就這麼說定了,誰先去說,誰就是騙子!”
“好!我答應了!”冥兒立即也同聲的點頭道。
這廂兩人在桃夭穀平定情緒的時候,卻不知道穀外,迪修斯為了找她的蹤跡,幾乎把天都快要翻過來了。
與鬼婆婆在是三生河邊上大動了幹戈,迪修斯生平第一次動用了毀靈之法,不惜耗損了三千年道行,硬是把鬼婆婆毀在冥界邊緣,沒讓她得以逃回她的老家去,而此次之後,迪修斯道行大損,卻沒敢有半點耽誤的開始在天地裏尋找雪嬌的身影。
他第一個去的地方就是雪嬌的老家,他相信雪嬌若是對他失了望後,就一定會回到這裏來的,然而幾乎沿著上下遊,花了七天的工夫,把整個江底江外都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雪嬌的身影,這裏的江水和當初他認識雪嬌的時候一樣,隻是永不停息的奔流著,天地的寂寥在這裏也越加顯得明顯。
迪修斯抱著雙腿坐在那雪嬌說過曬月光的大石頭上,不止一次的攤開掌心看手中那顆溫潤美麗的珍珠,這是雪嬌第一次被他的話語傷了之後,流出的眼淚的,其他的他都無從找到了,惟獨這一顆,一直被他收藏在胸口,這些天,每次看到這滴淚,他就想起他對她說過和做過的一切。
痛徹心扉又如何足以形容他如今的心情,他也終於知道了他為什麼會突然間失去了聲音,他曾經對雪嬌發過誓,他再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傷害她,若是再有第二次,就讓他永遠失聲變成啞巴,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如今誓言言猶在耳,他卻還是對雪嬌說了傷人的話語,所以他的報應應驗了,他失聲了,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在了解這一切後,迪修斯竟然有了一種報複到了自己的快感,活該!迪修斯,你活該!這是你自己應得的!這張破嘴既然這麼會闖禍,既然這麼容易傷害人,還不如永遠都失去說話的功能好,至少雪嬌以後再也不會覺得他吵,覺得他老莫名其妙的對她吼和發脾氣了。
人走了,才知道他其實那麼喜歡雪嬌,那嬌俏的嘟著嘴的模樣,那瞪著圓滾滾的大眼睛看著他的模樣,那衝著他微笑動人的模樣,甚至她閃他耳光時的那模樣,此刻在迪修斯的腦海裏都是彌足珍貴的畫麵。
握著那顆珍珠,他的淚也不知不覺中落到了珠子上,雪嬌,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再最後給我一次解釋的機會,好嗎?你到底在哪裏啊!
他是眩蝶族的人,這輩子最懼怕的便是水流,為了找尋雪嬌,他還是硬著頭皮下了這洶湧奔流的江流底部,一找就是好幾天,可是除了衝刷的幹淨的河床之外,就是奔流不息的水了,什麼都沒有,半點雪嬌曾經在這裏住過的跡象和回來過的痕跡都沒有!
明天,他絕對去蛇族如墨那裏再找一下,然而連家都沒有回來的雪嬌,對人性徹底失去信心的雪嬌,還會再回如墨那裏去嗎?
迪修斯的心裏實在沒有更多的底了,然而就算是天地翻找過來,他也要找到雪嬌!眩蝶族的那些老情人,他已經寫過信回去了,讓她們全部散了吧,他以後都不會再找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了,他向所有的人都坦言了他愛上了雪嬌,這一輩子他隻想也隻會和雪嬌一個人在一起了,讓她們不要再等著他了。
他承認他懦弱,連親自麵對著她們去說出這些話都不能,因為他失去了語言,他更害怕看到一張又一張崩潰的臉,像雲西那樣惡毒的女人畢竟是少的,他的大部分追隨者,都是那種一心對他付出,滿腔愛意全部隻捧給他一個人的那種,他實在無法去麵對這一消息傳給她們之後,會有怎樣的後果?
如今他自己情到深處,愛不可自抑的時候,才知道他過去的濫情,對那些喜歡他的那些女人來說,是多麼不負責任的一件事,他願意承受她們任何的不滿和報複,如果這些能讓他找回雪嬌的話。
他繼續帶著一顆迫切尋找的心在廣袤的天地裏尋找,身心俱疲,等真正找到蛇族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後了,他一直怕到這裏來,因為這裏是最後一個他可找的地方了,若是如墨他們說這裏雪嬌也沒有來的話,他還能到哪裏去找他的雪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