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倆字是流霞道人的口頭禪嗎?不然怎麼見人就喊?
沈喬忍不住在心裏胡思亂想,幸虧沈婉喜靜沒跟過來,不然又是一場驚嚇。
由於事發突然,屋裏所有人都沒反應的過來,采芙已經身子一抖跑出了廳堂,流霞道人已經從袖籠中抽出拂塵,一抖一揚,纏在采芙脖子上,直接要動手取她性命。
沈夫人忙忙地回神,大聲道:“道長住手!”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但要是他們府上光天化日之下出了人命,侯府顏麵何存?這地方以後誰還敢住?
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沈朝卻是第二個反應過來的,一把扣住流霞道人的手臂,在他手肘處輕敲一下,才把麵色青紫勒的快要斷氣的采芙救下。
流霞道人厲聲道:“公子為何阻攔貧道?!也被這妖物迷了心竅不成?!”
沈朝麵色一沉,言語也很不客氣:“道長反客為主,在我們家對我的下人喊打喊殺的,倒還說我迷了心竅?我倒要問問道長,是不是平日降妖除魔之事做的太過,好人都被你無端瞧成了妖物?!”
流霞道人似是個嫉惡如仇的耿直之人,看向采芙的目光滿是憎惡,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貧道捉妖拿鬼數十載,絕不可能看錯!公子就把這妖物交於我來處置吧,不然別怪貧道不客氣了!”
沈朝聽了這回更怒幾分:“我沒有道長辨識妖鬼的本事,卻也知道什麼人待我忠心!既然道長要不客氣,那就讓我見識見識怎麼個不客氣法!”
流霞道人深吸一口氣,似是在極力壓抑著怒火,盡量沉聲道:“我知道公子隻是被這妖物一時迷惑,等我擒殺了她,你自會知道她究竟是個什麼。”
沈朝似對他很是不喜,硬邦邦撂下一句:“多謝道長費心,我的人我自會管好,就不勞煩你了!”
采芙嚇得抽泣不止,躲在後麵不敢出來。
沈夫人瞧廳堂內氣氛僵硬,忙道:“道長勿怪,我這兒子被我寵慣壞了,如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流霞道人早已沉下臉,勉強拱了拱手,又斜看著采芙:“得罪不得罪的貧道自不會放在心上,隻是還請夫人把這丫鬟交與我,讓我來處置。”
沈夫人瞧了瞧采芙,這丫鬟已經嚇得淚流滿麵六神無主,身子亂顫,像是要暈過去一般,她不過一凡人,自然看不出什麼妖啊魔啊的,往常隻覺著這丫鬟勤懇老實,被流霞道人這麼一說,再看卻有幾分怪異。
但要是流霞道人瞧錯了,那她也不能全聽外人的話,罔顧兒子身邊得力人的性命吧?
她正猶豫間,就見流霞道人眸光深沉,語調加重:“夫人若是不把這妖物交與貧道,妖物法術多變,令公子的安危隻怕難料了。”
沈朝沉聲道:“倘道長真要讓我叫人也不是不可,你說她是妖物,就得拿出證據來,有本事讓她立時現了形,我就信了道長,這般紅口白牙的一說,讓人安能相信?”
流霞道長冷哼一聲:“貧道占卜八卦之術從來沒有出過錯,隻需掐指一算就知她是個什麼東西!倒是公子須得小心些!”
沈夫人可不是尋常鄉野村婦,嚇一嚇就乖乖交人,聽了這略帶脅迫的話,心裏已有幾分不悅,流霞道人這兩年在京裏是風頭大盛,但比他厲害的人物也不是沒有。
她強壓下心裏的淡淡不悅,轉向流霞道人微微笑道:“聽道人一席話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的,隻是采芙這丫鬟素來忠心,服侍又周全,就是她真犯了案子也得有個審問的過程,我還是著人好生問過再交由道長,如何?”
流霞道長身子一僵,沉默半晌,有幾分寥落無奈,長長地歎息一聲:“既然夫人如此,那貧道就先告退了,若有什麼事兒,還請夫人及時知會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