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幾乎要脫口而出,然而肖瑤還是在最後關頭控製住了自己。“肖瑤。”任非爵開口,聲音似讚似歎,“我其實是知道你的。”肖瑤咬緊下唇,隻覺得自己像是被剝光了放在大庭廣眾之下,羞愧的幾乎想立刻就死去。但是一隻手隨後便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頂,那帶著安撫味道的聲音響起來:“這不是你的錯。”任非爵認真的看著逍遙的眼睛,那裏麵像是布滿星光璀璨,讓逍遙有瞬間的怔忡。然而,她還是輕輕的垂下頭,慢慢的搖了搖,不知道是在否認任非爵的話,還是在說,自己其實不值得他這樣溫柔。任非爵嘴角的笑意慢慢延伸開來,伸出食指輕輕的抬起逍遙的下巴,讓自己的樣子完全映入那雙杏眼裏,聲音像是帶著蠱惑一般:“你,想報複嗎?”報複?肖瑤被這個詞弄得有些發愣,想報複嗎?當然想啊……不知不覺間,眼睛裏就流出這樣的意思來。任非爵微微一笑:“那就來幫我吧,我們來做一筆合適的交易。”
肖瑤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住進招凰酒店的頂層,而且,還是在那個叫任非爵的男人身邊。
“比起合同這種東西,我更相信逍遙你的真心。”任非爵歪著頭看著肖瑤,從酒櫃那裏倒了兩杯拉菲過來。
“謝謝。”肖瑤還是不自覺的緊張,連抓著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別這麼怕我。”任非爵伸手替她整理一下頭發,“不然我也會覺得很失敗。”
肖瑤看看他,總覺得像是在做夢,但是這夢美好的,讓她不願意醒來。
“我們隻是在談一場戀愛。”
任非爵見她始終不肯放鬆,眉頭微微皺起來,臉上的笑意變得淡了許多,像是在賭氣的樣子,卻仍舊是謙和有禮的。
肖瑤莫名便覺得有點愧疚。
“我會努力的。”
任非爵點點頭:“那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直到我擺脫林驪歌的那天,辛苦你了。”
肖瑤咬著牙點點頭,被任非爵用那種眼神看著,她實在沒辦法不激動,即使她在努力壓抑,卻仍舊有點點星光從眼眸裏溢出來,閃亮而耀眼。
任非爵有刹那的怔忡,兩個陌生人,怎麼會那麼像……
忍不住伸手摸摸逍遙的眼睛,長長的睫毛輕輕的掃到指尖上,有點癢,然後便是越來越癢,像是一直癢到了心裏。
有那麼一瞬間,任非爵很想親親她,很想當做她是橋西那般,親親她。
然而敲門聲總是不合時宜。
保鏢進來,說是有位陸先生在大堂裏要見肖小姐。
肖瑤瞬間從剛才的旖旎裏清醒過來,身上像是剛剛泡過冷水一般,一直涼到了心裏。
“我去見他。”任非爵拍拍肖瑤的頭,算是安慰。
肖瑤卻搖搖頭:“這件事應該我自己解決的。”
任非爵用探究的目光看她,像是要從她身上看出一點勉強的意思來,然而肖瑤卻很堅定。
任非爵說他知道自己的事,這是一回事;讓他直麵一次自己不堪的經曆,那是另一回事。
肖瑤明知道自己不該對任非爵動心思,卻還是忍不住想要保留一點尊嚴,在任非爵麵前的尊嚴。
陸為謙的脾氣一向不好,肖瑤被他打過幾次,但是他手裏捏著肖瑤家人的住址,她怕自己的職業真的會被陸為謙告訴自己的家人,讓他們覺得難堪。
“喲,這不是攀了高枝的肖小姐嗎?”
陸為謙彈彈煙灰,抬著下巴看著肖瑤,他習慣了這個女人低聲下氣的出現在她眼前。
“我覺得你現在至少也該明白一點。”肖瑤鼓起勇氣,想著任非爵在樓上等著自己,便似乎勇敢了許多,即使對著陸為謙也有了點底氣。
“你既然把我送出來,就該有這個準備。”
陸為謙愣了一下,似乎很詫異肖瑤還會這麼說話,片刻又笑了起來:“你是什麼玩意,也敢跟我這麼說話。”
肖瑤咬了咬嘴唇,她的身份確實是個汙點,可是為了生存,她也沒有辦法。
“肖瑤,我告訴你,今天乖乖的跟我回去,這事就算了,你要是不肯,也可以,但是你得相信,我有辦法讓你分分鍾被唾沫淹死。”
陸為謙站起來,他很高,雖然比任非爵差一點,但是卻足以給肖瑤造成壓迫感。
肖瑤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也知道他能做到,但是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怎麼能放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