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細嚼了幾口,“不好吃。”

“不會吧?那你試試甜粽。”陶織沫說著又要拆一個給他。

“不要了。”他站了起來,將手中的小粽子三兩口吃完,又有些嫌棄地看著自己沾了油脂的指腹。

陶織沫見狀,忙在洗手盆那裏洗了個帕子擰幹遞給他,他極其自然地接過來,擦了擦手。

見她今日乖巧,他心情大好,“我帶你出去逛一下。”

“今日不想出去。”陶織沫嘟嘟嘴,偷瞄了他一下,有些扭捏道,“謝謝你。”

他有些不明地看了她一眼,“謝什麼?”

“你幫了我很多呀。”陶織沫低頭,“那日在宮中你救了我,我一直都沒有機會好好謝謝你。”

“你也謝得太遲了吧?”莫忘南難得見她低眉溫馴的模樣,心中隱約起了幾分笑意,卻仍是板著臉。

“好像是有點。”陶織沫又抬起頭來,“可是那日你救了我就直接將我塞轎子裏了,我根本說不及。昨日也是,你說沒兩句掉頭就走,我也一直尋不到機會和你道謝呀。”

“那現在給你這個機會,你想怎麼道謝?”

“啊?”陶織沫一怔,沒想到莫忘南這麼直接,冥思苦想了一會兒,道,“滿足你一個願望!隻要我力所能及!還有、你提出的要求不能違背我的意願。”陶織沫說著又補充了句。

他唇角一彎,湊了過來,“那今日陪我玩遊一日。我明日要出一趟鏢,可能有點久才回來。”

“哦,你要去多久呀?”

“可能要三個月左右,這趟鏢有點麻煩。”莫忘南皺了皺眉,此行事關重要,必要他親身出馬才行。若能召集到那些……那他便有了最堅固的後盾。

陶織沫聞言,頓時覺得心中有些空空的。三個月呢,那可真的是很久了。

“你,記得給我寫信。”提起這個,他有些不爽。他離開這大半個月,她居然連一封信都沒有。他回來後,還忍不住開口問了蝴蝶,萬一是她帶話了,可是蝴蝶忘了呢。

隻是以蝴蝶那般謹慎的性子,想也沒有這個可能。他問的時候,蝴蝶還愣了一下,他當時便覺得有些丟人了,還好那時候並無旁人在場。而且他是以莫忘南的身份問的,丟臉的也非他本尊,如此一想,他才稍稍釋懷。

“知道啦。”陶織沫說著入屋將莫其妙抱了出來,“隻是我覺得莫奇妙太小了,現在還帶不了信吧?”

許久不見,莫奇妙已經長大了不少,此時縮成一團依偎在陶織沫懷中,見了他反而有些怕生了。

“不會,它會聞氣味,蝴蝶平日裏有□□的。”

“它會把信送到你那裏去?”

“它會送給小淘氣。”

“這多麻煩呀,直接飛鴿傳書不更方便了。”陶織沫嘟喃道,這麼熱的天氣,她可舍不得讓莫其妙跑來跑去,萬一在地底下刨地刨得中暑暈倒了呢?

莫忘南抿嘴,久久後才憋出一句話,“這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了?”

“你還出不出去了?”莫忘南冷臉了。

“算了!就陪你遊玩這麼一次!”陶織沫鬆了口,不再追問他。

莫忘南聞言,這才有些滿意,一手握住她的纖腰,便將她帶了起來。

“喂!”陶織沫忙小聲叫道,“我可以自己從府裏出去的!”

“丫環太多,不方便。”說話間,二人已經躍上了高牆。

“可是、我還沒和蝴蝶說!”陶織沫說話的同時回頭一望,便見蝴蝶已經穿了她的衣裳,正在院子裏衝她揮手呢。

陶織沫頓時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院中立著的那個人兒就是她的肉身,而她隻是魂魄升天了。

莫忘南擁著她,低頭悄聞了一下,她的身上有著與以往不同的香味,一股淺淡而清新的藥草香掩掉了她平日身上那股隱約而淡雅的百花香氣。

“莫忘南,我們去哪?”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顯然,如今她一點也不排斥自己,甚至有些依賴起自己來了,莫忘南又覺得心中有些不知是何滋味。他明白自己不能這般下去了,可是卻難以戒掉。

他心中不止閃過一次這樣的念頭:或許,他可以以莫忘南的身份,就這樣地和她在一起。他可以開口說愛她,然後娶她為妻,最後相攜到老。可是,真要讓她忘掉他們的過去麼?要讓她就此忘掉南宮辭嗎?他又不甘心。

若他是南宮辭,他是否永遠都不能開口說愛她了?

不,他可以,可是對於這個前世那般背叛他的女人,他今世又怎會再托付出自己的真心?

前世她逐他出府時,他也不曾恨過她。他當時確實是憤恨地離開了,可當他回過神來後,卻是害怕了。他就這麼地離開了,府中那些人又會欺負她了吧?她是不是也是有苦衷的?肯定是有人逼迫她了。

可是,後麵傳來的那些密報,卻逐漸地令他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