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織沫終於止住了哭,她抱住了他,人依偎進他懷中,他的懷抱溫暖而寬廣,給她帶來無盡的安全感,她深深依戀著他。這一刻,她甚至產生一種愛莫忘南愛得義無反顧的錯覺。

他沉穩擁她入懷,沒有說話。

“你胡子好紮人。”陶織沫像小貓般開了口,聲音還帶著鼻音,她仰起頭來看他,“莫忘南,你要摘下麵具嗎?”她說話的時候,眸中閃爍著愛戀的光芒。

莫忘南垂眸對上她的眼,這一刻,他相信,她是真的愛他的,可他是誰?他是南宮辭還是莫忘南?

莫忘南身為他的替身,體型與他十分相似,模樣來說,五官細看不像,但乍一看二人卻極其神似。他突然有點害怕成親那日了,刮掉胡子後會不會嚇到她?還是,換一張臉?畢竟除了他與其餘三殺,都沒有人見過莫忘南的真實麵目。

“你不敢?”陶織沫調皮地眨了眨紅腫的眼,眸中帶著笑意。

他有些遲疑道:“若我長得很醜呢?”

“很醜?”陶織沫皺皺眉,她從來沒有想過莫忘南會長得很醜,她總覺得,莫忘南應該會長得很順眼才是,“你、臉上不要有疤就行啦。”她歪頭道。

“如果有疤呢?”他正經問道。

陶織沫眼珠子轉了轉,調皮地扯了一下他的大胡子,“有疤也要你!”她說著跳起來抱住了他。

接下來,她似乎變得分外活潑,因為一安靜下來,麵前總是晃過南宮辭一臉受傷的神色。她抱著莫忘南,心卻極痛,她緊緊地抱著他,似乎這樣心就能止疼了。

不是的,她才不喜歡南宮辭,她已經不喜歡南宮辭了,誰讓南宮辭已經不喜歡她了!他不愛她了。那日在朝上,他都沒有幫她,他對她,已經變得極其冷漠了。前世他明明是愛她的,可是今世他卻變心了,隻有這樣的解釋了。他既然不愛她了,那她也可以不愛他的,她做得到的。

莫忘南,南宮辭。陶織沫開始擔心,若成親那日,她躺在莫忘南的床上,可是卻喚出南宮辭的名字,怎麼辦?不行,她真的要嫁嗎?她好像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了。不對,嫁給莫忘南最好了,莫忘南很利害,他什麼都做得到,而且對自己很好。嫁給南宮辭一點都不好,做他的女人很不自由,要守很多規矩,而且,他也不會隻娶自己一個人,他會娶很多很多女人,他會有三妻四妾,僅憑這一點,他就能讓她徹底死心了。

莫忘南並沒有多呆,他前腳剛走,暮雨後腳便踏了進來。她進來後,陶織沫看著她。

“我剛剛把自己嫁出去了。”這是陶織沫冰的第一句話,她麵色雖然冷靜,但語速卻奇快,像是說得很快自己就聽不到似的。

“嫁給……二當家?”暮雨試探問道。

“嗯。”陶織沫微笑,卻是心如刀割,她真的要嫁給別人了嗎?阿辭,真的不願意來娶她嗎?不,他是願意的,可是卻是納她為妾,他非要那般作踐她,把她踩在腳下,這樣他才會快樂嗎?

第二日早上,誦完金剛經後,念修師父便讓她們收拾下行李,說是有人來接她們回府了。陶織沫這回倒有些不樂意了,她覺得在這裏呆著挺好的,除了沒肉吃!

來接她們的除了車夫,還有紫燈和兩個丫環兩個婆子。

紫燈到了後,忙著和蝴蝶她們收拾起陶織沫的行李,陶織沫這邊有些沉不住,忍不住將紫燈拉到門外去,小聲問起她陶淩雨的情況。紫燈低著頭,拉著她往門外那棵榕樹走去,走到榕樹底下才告訴她,陶淩雨昨日便離開相府了,陶織沫聽後,頓時覺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雖然她對陶淩雨無意,但總有種被人拆散的感覺,拆散了他們兄妹。可是一想到陶淩雨對自己的心思,陶織沫又覺得分開些是好的。

陶織沫正想回去,紫燈又拉住了她,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盒子,衝她笑道:“小姐你打開看看。”

陶織沫見了她這神秘兮兮的模樣,不由得好奇道:“什麼東西?”

她將盒子一打開,見裏麵有一隻草蚱蜢,她突然心一沉。這隻蚱蜢,有四根須須,會這樣折蚱蜢的,隻有阿滿了。裏麵還有一封信,她連忙拆開,上麵是有些扭捏稚嫩的字體,她認得出來是喜兒的字,卻看得她觸目驚心!

“什麼意思?”陶織沫冷眼看著紫燈。

“夫人說,讓小姐今日便回去,不要多耽擱了。”暮雨笑盈盈道。

暮雨望了一下,見陶織沫背對著她,紫燈笑著和陶織沫說些什麼,暮雨讀了唇,見她隻是在談一些府中瑣事,便沒有多留意。

樹上的蟬鳴叫得利害,紫燈低下頭,幫陶織沫輕輕理了理腰帶上的宮絛,低低道:“請小姐不要為難紫燈,若是她們看出了一二,隻怕他們二人……”紫燈點為即止,又歡快道,“小姐,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