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地上的行李箱,夏雲笙心房陣陣收縮,眼眶酸脹得幾欲裂開,想要控製的淚水,最終還是洶湧滾落。
她拖著行李,轉身,這裏再也容不下她。
哪怕她拚盡全力,甚至把尊嚴扔到地上讓傅思銘踐踏,最終,她也沒能留在這個所謂的“家”。
腳已經打出了泡,仍然沒有感覺,聽到籃球場的歡呼聲,夏雲笙才發現自己徒步走回了學校。
披散著頭發,不敢把臉露出來,怕人看到臉上的色彩交替。
回到宿舍,她剛打開門,何晴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小雲,你可算回來了,你——”聲音一頓,“臥槽!”
何晴大罵一聲,“誰打你了?”
夏雲笙沒有說話,默默放好箱子走到床邊坐下,何晴連忙擠了過來。
“被打劫了?”何晴追問。
夏雲笙搖頭,何晴又道,“那報警了嗎?”
夏雲笙還是搖頭,何晴急了,剛要再問,夏雲笙忽然抬眸看她,接著嘴一癟,撲到她懷裏嚎啕大哭。
“晴晴……我、我沒有家了……我再、再也回、回不了家了……哇啊……”夏雲笙斷斷續續哭訴著,將兩天來所有的情緒全數傾倒出來。
隻有在這裏,她才感受到一點點自由,才感覺自己是自己。
何晴一怔,輕輕將她摟住,
“什麼意思?什麼叫你沒有家回不了家了?”何晴緊著眉頭,摟著她問。
她還頭一回這樣見夏雲笙哭得跟個200斤的狗子似的。
夏雲笙大哭了一頓,情緒總算平複了幾分,才眨著淚眼將自己被趕出家門的事說出來。
“臥槽!”何晴又沒控製住自己,“這特麼的過份了啊,兒子是兒子,女兒就不是女兒了?”
何晴越罵,夏雲笙心頭的痛就越清晰越深刻,她雙肩劇烈顫抖,“我該怎麼辦?我沒有家了……”
何晴還想憤慨幾句,可是看到夏雲笙痛苦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小雲,先別想那麼多了,我送你去醫務室。”
那一臉一身的傷,何晴看得觸目驚心。
去醫務室上完藥回來,夏雲笙又洗了個澡,才回到床上躺下。
這一睡就睡了十幾個小時,一直到天黑,夏雲笙才醒過來。
“唔……”她難受地捂了下額頭。
聽到動靜,何晴放下書看了過來,“醒了?我給你帶了晚飯,放在保溫桶裏了。”
“謝謝。”夏雲笙緩了緩,從床上起來,但剛挺起身,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怎麼了?”何晴衝到床邊,看她臉頰通紅,伸手在她額頭探了探,“發燒了。”
她隨即陪著夏雲笙去了醫院急診,醫生開了藥兩人又去了注射室。
病床上,夏雲笙整個人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用力抓扯她的頭發,巴掌一下下扇到臉上,耳邊嘰嘰喳喳全是女人的怒吼和謾罵,她想反抗,卻使不出半點力氣,最後腳下一空,跌下萬丈深淵。
一個激靈,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額頭上細細密密的全是汗水。
一旁的何晴嚇了一跳,“怎麼了?”
夏雲笙抓著被子喘著粗氣半天沒有說話,回過神才發現是場夢。
“做噩夢了?”何晴抽了紙巾幫她擦汗。
夏雲笙“嗯”了一聲,下意識看了一眼上方的藥水瓶,才不到三分之一。
“喝口水。”何晴又倒了杯水遞給她,她剛接過來放到嘴邊,手機鈴聲忽然炸開。
夏雲笙驚得手一抖。
她放下水杯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臉色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