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他對麵的沙發上,陸景言穿戴整齊好整以暇,一動不動坐著,翹著二郎腿,一手擱在膝蓋處,一手隨意的搭在沙發扶手上。
明明一身慵懶,夏雲笙卻感到一陣殺伐之氣。
那張如精工雕刻過的側臉,似每一個毛孔都冒著寒氣,一點一點沁進周圍的空氣裏,似要將人的呼吸都凝住一般。
夏雲笙看到他,比看到王順時還恐懼,雙腿當時就軟了。
而聽到動靜的王順時猛然抬頭,看到她,他連忙轉了膝蓋要朝她爬過來,嘴裏極快的哀求道,“小夏小夏,快救救我,救救我——啊——”
話還沒說完,他便慘叫一聲,頭上被淩空飛來的煙灰缸頓時砸了個大坑,抱著頭在地上左右翻滾起來。
夏雲笙心房一顫,抓著門框的手用力收緊。
男人的怒氣隨著煙灰缸的飛出在空氣裏爆發。
夏雲笙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她根本來不及想他為什麼會在這裏,隻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可是雙腿軟得每走一步都無比艱難。
她頂著超低的氣壓好不容易走了半個客廳,經過王順時身後的時候,男人冷冽低沉的聲音忽然砸來,“站住!”
夏雲笙猛的一頓,差點栽倒,因為沉默而被掩埋的羞恥與屈辱極速蔓至四肢百骸,占據她的神經大腦。
她不敢扭頭看聲音的主人,隻能任由他極寒的目光釘在自己身上,漸漸的變成團團滾燙裹灼著她。
她憑什麼要聽他的,不過是不相幹的人而已,他憑什麼命令她?
夏雲笙沉了口氣,抬腿繼續朝大門過去。
“夏雲笙!”
陸景言震怒的聲音震得房間都在發顫。
她竟敢無視他?
夏雲笙頭皮驟緊,雙手纏握在身前,強裝著沒有聽見。
男人又是一聲怒吼,“滾過來!”
男人嗜血的氣息疾風般卷過身體,夏雲笙耳膜顫痛,肩膀畏縮了一下,卻強撐著沒有轉身。
男人見她充耳不聞無動於衷,頓時臉沉如墨,當即從沙發上彈起來,風一樣卷到她麵前,拽住她的胳膊。
夏雲笙驚跳著向後退了一步,胳膊用力扯拽,卻被男人大力拖到王順時麵前。
王順時蜷在地上抱頭嗚咽,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狼狽得早已不複往日的光鮮。
夏雲笙難堪得別開臉,往後閃躲,陸景言卻大力在她後背推了一把,順勢遞了一根一米左右的鐵棍塞到她的手裏。
“今天你要是不把這個畜牲打到斷子絕孫,你也別想離開這個房間!”
男人的聲音是夏雲笙從來沒有聽到過的毛骨悚然。
她驚得扭頭看他,男人已經坐回到沙發上,漫不經心抬了抬下巴,一副等著看戲的表情。
夏雲笙握了握手中的棍子,視線轉回到地上的王順時身上。
黑暗中,肮髒的畫麵如畫卷般閃過眼簾,屈辱憤恨隨著畫卷的滾動,像火山一樣轟然噴發,滾燙的岩漿流過五髒六腑蔓至四肢,吞沒她所有的理智。
她緊了手指,舉起棍子就狠狠的朝王順時揮了下去。
王順時慘叫一聲,夏雲笙大罵,“混蛋!”
“你枉為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