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笙扭過頭,車窗外的風景裏,有人跪在路口,向過往的路人不住磕頭;
有人抱著吉他站在牆角,放聲歌唱;
有人狂奔著,生怕錯過下一趟公交車;
有人拿著電話,神色焦急說著什麼……
每一個人,都在為自己的人生努力,每一個人,背後都有著不為人知的艱辛與不易。
“有精力跟我大吼大叫,不如想想怎麼讓自己變得強大,向所有人證明自己,把自己曾經失去的,通通搶回來!”
陸景言的聲音在車房裏回蕩。
夏雲笙心裏似有無數的聲音在呐喊。
懦夫!
無能!
廢物!
你去死啊!
她沒有再說話,隻是緩緩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沉靜下來。
是啊,傷害她的人都可以活得好好的,憑什麼她要自暴自棄?
該死的是他們,憑什麼要她做替罪羊?
再睜開眼,車子正好到了巨遠。
發布會現場。
夏雲笙坐在桌子前,經過妝容覆蓋的臉上,依舊難掩疲憊。
她機械的對著鏡頭微笑,回答著記者們提出的各種問題。
心口那裏堵著的一團氣快速翻湧,像伺機待發的利箭。
她暗暗吸氣,將它壓迫回去。
下車前,陸景言最後一次對她說,“夏雲笙,你的人生在你的手裏,人生的每一個坎都可以是起點,要怎麼做,你自己想清楚!”
他說得沒錯。
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怨天尤人也不會讓自己變得更好,不想再被傷害,就必須強大自己。
“夏小姐,請您發表一下加入巨遠的感想。”
有記者站起來,向她提出要求。
夏雲笙唇角向上揚出得體的弧度,一雙明亮的眼睛微微彎著,閃光燈下,她的笑容溫和明媚,閃爍著希冀的光芒。
“我很高興有機會進入巨遠,這將是我人生新的起點。”
短短的一句話,落入身旁的男人耳朵裏,像悅耳的音符。
男人的眸光不自主的深了深,唇角蕩起淺淡的笑意。
因為還有別的會議,陸景言不得不提前離開。
夏雲笙和其他人一直坐到發布會結束。
從巨遠出來,她抬頭看了一眼明淨高遠的天空,站在陽光下,心中的愁雲被驅散許多,像一朵重新盛開的花朵,渾身都散發著自信堅強的力量。
*
另一邊。
傅思銘自始至終都沒有回應網上的傳聞和言論。
一來,第一時間采取的措施失效,導致事態發展失控,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再去刻意回應。
二來,夏雲笙在老爺子麵前親口承諾結婚,他隻需要挑一個有利的時機親自破除傳聞即可。
好在吃瓜群眾的情緒也並沒有持續多久。
而天星和傅氏的股票雖然遭受重創,但好歹是挺過了這次危機。
早上去公司的時候,傅思銘一掃臉上的陰雲,又恢複了往日那個張狂自傲的他。
“丁樹,今天的行程。”走進公司大門,他問丁樹。
丁樹快步跟在他身邊,恭聲彙報,“今天上午隻有一個高層會議,下午兩點有一個綜藝訪談節目——名人不說暗話,采訪您的是主持人季文君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