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笙平了下心情，才再次睜眼。
幾滴水珠掛在羽睫尾端，臉頰周圍的頭發全部粘了一圈，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她看了白莉莉一眼，轉身走到一旁的飲水機前，取杯接了杯涼水。
再回到白莉莉麵前，白莉莉下意識警覺地後退了小步。
“你——”
剛開口，夏雲笙忽然手一揚。
伴隨著輕微的聲響，一次性紙杯裏滿滿一杯涼水，一滴不剩全數潑到白莉莉的臉上。
“你、你竟然敢潑我？！”
“潑你又不需要挑日子。”夏雲笙冷冷回敬，“昨天晚上的巴掌我沒問你要利息，你應該感謝然然。”
看著白莉莉一副恨不得扒她皮的樣子，她驀地想到早上那個夢。
她隻想狠狠撕爛麵前這張臉。
涼意鑽進毛孔，白莉莉感到臉上有東西在溶解，她簡直氣瘋了，抬手指著大門，咆哮出來，“夏雲笙，我要你馬上離開世新，馬上！”
夏雲笙輕嗤，抱起雙臂，“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有什麼資格和權利？”
“就憑我是總裁夫人。”
“抱歉，世新上到總裁下至主管，沒有總裁夫人這一項。”
如果她不來，夏雲笙的確是打算過來交辭職報告，可大清早被她這麼一鬧，憑什麼她要做逃避的那個？
於是她又對白莉莉不客氣道，“實話告訴你吧，我本來是要走的，就在你出現的時候，我剛剛改變主意。”
白莉莉表情一滯，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夏雲笙，你別給臉不要臉。”
“我的臉不是你給的，現在請你馬上離開我的辦公室，否則我隻能叫安保過來了，到時候怕你總裁夫人的臉不好看。”夏雲笙毫不退讓。
白莉莉氣得五官都在顫抖，濕答答的臉和衣服讓她氣質全無，就像在大街上跟人撕逼的潑婦。
她正要衝上來撕人，門外一道小身影忽然竄進來，抱住夏雲笙的腿。
夏雲笙扭頭，然然正仰頭呆呆地看著她。
“然然，你怎麼來了？”她蹲下.身拉起然然的小手，摸著他的頭。
然然雖然沒有反應，但也沒有排斥。
白莉莉看著這一幕，火愈發大了起來，自己兒子對她這個賤女人居然比對她這個親媽還親近。
“夏雲笙，你放開我兒子！”她大吼一聲，一手拉過然然，另一隻手朝著夏雲笙的臉上飛過去。
啪——
“然然！”夏雲笙驚呼一聲，將摔到地上的然然攬進懷裏。
嫩白的小臉上，四根指印赫然入眼。
然然似沒有知覺一般，不哭不鬧，隻是圓溜溜的大眼裏，蒙上懼意，躲著白莉莉伸過來的手。
“然然，給我過來！”白莉莉厲聲喝斥。
“你在做什麼？”男人的聲音傳來。
隨著陰影迫近，夏雲笙與白莉莉齊齊看過去。
蕭振禹站在兩人麵前，視線落在白莉莉臉上。
濕噠噠的臉頰有些脫妝，些許發絲粘到一起，配著她方才張牙舞爪的模樣，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白莉莉臉色變了變，趁機將然然拖進懷裏，指著夏雲笙衝蕭振禹怒喊，“振禹，你來得正好，這個女人，你馬上開除她，讓她滾出世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