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笙回到家後心情很複雜。
越想越覺得房間裏憋悶,打開窗想要透透氣。
卻瞥到昏暗的樓下停著一輛車,車門上倚著一個她再也熟悉不過的身影。
她捏緊了手中的杯子,咬著唇,目光一點點的變得深沉。
下不下去,成了她此刻心裏糾結的一個問題。
鬱辰說傅宏才住院了,她很想知道爺爺的情況。
傅家她沒有一個可以聯係的人,而站在樓下的,是唯一一個可以告訴她消息的人。
猶豫之後,她還是放下了杯子,披了外套換了鞋,開門下了樓。
從樓道間走出去時,陸景言直起了身子,一雙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
夏雲笙低著頭走近他,發現他腳邊有一堆煙頭。
看樣子應該是來了很久,卻沒有要上去的意思。
她緊了緊外套,緩緩地抬起了頭。
陸景言深邃的五官裏透著淡淡的疲憊,他沉默著,目光不偏不斜的落在她的身上。
“爺爺怎麼樣了?”
夏雲笙擰眉看向他,壓抑在心底的情緒瘋狂撕扯著。
她攥緊了衣襟,身體沒來由的微顫起來。
“情況不是太好。”
陸景言聲音很低沉,透著一抹難以言語的哀傷。
“沒想到,我還是成了罪人。”
夏雲笙淡淡的說著,淚水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打濕了她胸前的衣襟,仿佛將她拉進了無底的深淵。
“我不該見你,不該和你有關係,如果不是我,爺爺也不會進醫院,都是因為我……”
她哽咽著說完後,蹲在地上抱著身子哭得更厲害。
幽靜的小區,昏暗的樓道,她壓抑著的哭聲仍然顯得格外的突兀。
她怨恨自己,如果當初不和陸景言有牽扯,一切是不是都會變成另一種樣子。
陸景言立在她身邊,伸到半空的手如同的千萬斤,慢慢的,他握緊了拳頭將手收了回來。
他的臉色陰沉,俊朗的五官似覆蓋了一層冰霜。
他想說不關她的事,卻又找不到一個可以開口的理由。
“你先休息吧,我過段時間會再來。”
他不敢再停留,甚至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上車後,像逃似的將車子快速的駛出小區,掉頭去了健和醫院。
剛才他突然離開也隻是想去看看夏雲笙,現在看到了,他仿佛也就安心了。
傅宏才已經從急救室裏出來,被送進了加護病房。
傅家人都站在玻璃窗外守著,氣氛異常的沉重。
陸景言從電梯走出來,林子嵐遠遠就看到了他,兩人目光相撞,他掉頭拉開了樓梯處的防火門。
林子嵐皺了皺眉,還是跟了過去。
她拉開門,陸景言靠在牆壁上,一雙黑暗深邃的眼,眼底光色沉鬱。
他內心的掙紮與彷徨轉瞬即逝,林子嵐隻認為他心情煩悶,先前的不歡而散也翻了篇。
她靠在門上,歪著腦袋看他,“你想說什麼?”
陸景言眼底的冷然比剛才更深,他不喜歡林子嵐那副好像很懂他的樣子。
良久,他像是終於下了決心似的,開了口,“以後,我不會再和夏雲笙見麵,但你必須守住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