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帥有種不好的預感,站在門口遲遲不肯踏進去。
姚平逃難似的悄悄將他身後的門關上,‘砰’的一聲,他隻得扯著笑臉往裏走。
遠遠的,他用餘光瞄到陸景言站在落地窗前,明亮的玻璃上倒映著他俊容精秀寒霜密布的臉。
謝帥才不會自找沒趣,也不吱聲,徑直走到會客沙發前,找了個最舒適的姿勢坐下。
一雙長腿交疊著放在茶幾上,靜靜地看著沉默的陸景言,有種敵不動我不動的姿態。
陸景言回頭,那雙炯亮且幽深如潭的黑眸中隱隱透著一絲寒意,周身更是彌漫著壓抑得讓人無法呼吸般的窒息感。
謝帥與他對視了幾秒,張嘴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懊惱得一咬牙,把要出口的話給咽了下去。
陸景言走到辦公桌前拿起一個牛皮文件袋,表情沉重的走向他。
‘砰’一聲,袋子扔在茶幾上。
謝帥垂眸瞥了眼,再抬起頭看向陸景言等他明示。
“這裏麵是爺爺的病曆,你先看看吧。”陸景言的聲音不大,竟讓謝帥聽出一絲傷感。
他詫異的看著陸景言,手卻伸向了牛皮文件袋。
袋子打開後,他將裏麵的病曆抽了出來,竟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爺爺一直瞞著我們,所幸他那個腫瘤不是惡性的,但長的位置有些不太好,很容易就會引起血管破裂,要不是這次被氣得進了醫院,我們恐怕還不會知道。”
陸景言坐到謝帥對麵,一雙眸子比深夜還要漆黑。
“別擔心,不是還有我嘛,我會盡快聯係世界上最厲害的神經外科專家給老爺子會診,做出最好的方案來。不過,他歲數那麼大了,你們還是要有心理準備。”
謝帥身上的痞氣早就消失不見,他此時看陸景言的眼神變得嚴肅認真。
陸景言點了點頭,自顧坐回老板椅上。
“那個……”
“你還不走?”陸景言突然轉身打斷了謝帥想要開口說的話。
謝帥被他的一句話給噎住了,覺得憋屈難受。
他又不想就這樣離開,便很別扭的喃喃道,“陸老大,我大老遠過來一趟,連杯咖啡都沒喝到你就要趕我走,太不夠哥們兒了吧!”
說話時,他又往沙發上一靠,示意自己不願意就此離開。
陸景言瞥了他一眼,按了下桌上的內線,“送杯咖啡進來。”
掛上電話,他便坐下開始處理自己手上堆成山的工作。
沒多久,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姚平端著一杯咖啡進來放在了謝帥的麵前。
“謝少,你的咖啡。”說完,他衝他眯著眼笑了笑,連陸景言的臉都不敢看便退了出去。
謝帥覺得自己被忽略了,他端著咖啡,死皮賴臉蹭到陸景言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
喝了口咖啡,見陸景言頭也不抬,便趴在了辦公桌上,挑著眉眼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辦公室的氣氛一再凝滯,安靜得謝帥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得真真切切。
陸景言終還是被謝帥那抹期盼的眼神看得有些煩,他抬起頭,嫌棄的瞥了他一眼。
這一眼,好像給了謝帥信心,他下巴往前麵蹭了蹭,眨了眨眼睛給自己壯著膽子問道,“陸老大,你真想和子嵐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