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就是偏心,從來都隻知道維護那個私生子,總認為自己虧欠了他們,你說,你到底想要彌補到什麼時候,是想把整個傅氏都補償出去嗎?”
傅思銘一時之間心中騰騰的冒起了灼人的怒意,他向來不知天高地厚,卻也從來沒有對傅元良說過這些話。
他心中的不滿都一直壓在心裏,生怕說出來會失去什麼,可現在,他還怕什麼,還有什麼能失去的?
“啪”一聲。
傅思銘的臉被打得歪到了一邊。
傅元良看著自己微麻的手掌,眼中的傷痛更甚。
傅思銘確實讓他失望了。
他壓抑著胸口幾乎要爆炸的怒氣,咬牙說道,“你給我繼續跪著,沒我的允許,不許起來!”
說完後,看都不看傅思銘一眼,轉身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黎管家,“給我看好他。”
黎管家點了點頭,目送傅元良離開。
傅思銘則毫無形象的坐到了墊子上,揉了揉被打得腫起來的臉。
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角,竟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媽的,老頭子是想打死我嗎?還說不偏心,你那眼裏就隻看得見他陸景言,這個傅家哪裏有我傅思銘的位置!”
然,回應他的,隻有諾大祠堂裏,他自己的回音。
……
回到主宅後,傅元良坐在客廳的沙發裏撐著腦袋捏著眉頭想了很久。
最終還是給陸景言撥了個電話過去。
隻響了一聲,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傅元良將所有情緒都壓了下去,對著電話歎了口氣,“景言,你就放過思銘吧,你們畢竟也是血濃於水的親兄弟,手足自殘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我又沒做什麼,難道傅思銘出去嫖了賭了被抓還得我來負責?”電話裏傳來陸景言輕笑的聲音。
傅元良知道陸景言說得有道理,他做的錯事就該受到懲罰。
他一點都不想姑息傅思銘。
可是,傅思銘被抓的消息跟著就傳了出去,傅氏的股票迅速跌停,董事會緊急召開會議,商討方案的同時,聯名要罷免傅思銘董事長的職位。
他雖然在傅氏也有股份,但他勢均力薄,根本就沒有說話的餘地。
現在,能救傅氏,能救傅思銘的除了陸景言沒有別人。
他可以教訓傅思銘,可以打他。
但是,他不能看著他被送進去,更不能看著傅氏落入外人的手裏。
他更不能對不起死去的傅宏才。
為了大局,傅元良最終還是軟下了語氣,他清楚陸景言心裏的結是什麼,清楚要怎樣打開它。
那也同樣是自己心底的一個死結,等再次揭開時,恐怕又是一番鮮血淋淋。
想到曾經的往事,傅元良眼神黯淡了許多,聲音也似乎突然間變得蒼老了許多。
“景言啊,當初是我對不起你媽媽,我願意償還,你看在老爺子的份上,你就放傅氏一條生路吧。”
他說完後,陸景言那邊竟一時沒有了聲音。
此刻,電話兩端的氣氛突然壓抑得讓人透不過氣來。
傅元良捏著電話的手漸漸汗濕,他換了隻手拿電話,同進也略帶焦灼的換了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