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沒有察覺。
從他睜開眼睛,有了知覺的那刻起,就沒有看到過夏雲笙。
他剛開始不敢多想,喉嚨也發不出聲音,也就沒問。
可現在,他已經坐得起來了,算是個正常人了,他想知道,那個快要和自己結婚的女人去哪裏了。
姚平手裏玩弄著杯子,並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陸景言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水杯,冷聲道,“她在哪裏?”
正在兩人僵持時,病房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是謝帥,他看到陸景言已經坐起來,特別高興,幾步就衝到他麵前,“陸老大,我還說你坐起來得明天呢,看來恢複得不錯啊。”
陸景言卻突然把冷冽的目光射到他身上,他猛的怔了一下,呆呆的往姚平的方向看了眼,頓時猜到了什麼。
“雲笙在哪裏?”
謝帥嗬嗬笑了幾聲,“她出國了。”
陸景言皺著眉,質問道,“她什麼時候出國的,你們有沒有通知她我醒了,讓她趕緊回來。”
他有些激動,說話喘得不行。
謝帥見他這樣子,有些心疼,從他手裏奪過水杯,把他按下去,“你先睡吧,身體還沒恢複過來,這麼激動不好。”
陸景言還沒恢複力氣,被他給按了下去,躺在床上時,他打開了謝帥的手,“謝三,你告訴我,她出國去做什麼?”
他窮追不舍的問,謝帥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說夏雲笙是因為看到他快不行了,所以才拋下他走了。
要是說出來,肯定會刺激他。
後果,他不敢想像。
他腦袋靈光一現,忙解釋道,“你不是中毒了嘛,她聽說國外有能解你身上毒的解藥,就去找了,我們一時也聯係不到她,你別擔心了,她那麼大個人了,肯定沒事。”
“替我找解藥去了,她一個女人,怎麼能去做那種事,姚平,盡快聯係,把她找回來。”
陸景言望著姚平的眼神十分堅定。
姚平哦了一聲,其實他也不敢直接告訴陸景言,謝帥這個點子雖然好,但事後,他可不敢擔責任。
“現在行了吧,快休息一會,你才醒,不能說太多話。”謝帥給他理了理被子,剛起身,就看到小李推著林子嵐進來了。
姚平眼神變了變,當著陸景言的麵,他隻得退到一邊。
“景言,你好些了嗎?”林子嵐被推到陸景言麵前,她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
她身上臉上的皮膚都皺了起來,幹燥得一層層的脫皮,臉色臘黃,眼睛凹陷,手伸出來像枯枝似的。
頭上仍舊戴著頂黑色的落絨帽,遮擋著她早就光了的頭。
陸景言看著林子嵐幾乎變了一個人,他眼神有些隱晦。
“你……”
“我現在是不是醜得你都不認識了?我也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可是我想你了,想看看你,醫生說我必須進無菌病房,恐怕我再也走不出來了,如果我想見你可怎麼辦啊。”
說到最後,林子嵐的眼淚止不住的滴落下來。
她哽咽著,削瘦的肩膀不停的抽動著。
她捂著嘴,不想難受得不願發出聲音,可目光卻始終在陸景言那張俊逸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