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辰點了點頭，他如今也沒有想過要瞞什麼。
“幾年前，我和江薇一直在為九爺辦事，在一次任務中她替我擋了子彈，後來就被九爺藏起來了。”
他說到這裏，謝帥的眼睛睜得圓瞪瞪的，那絲震驚絲毫也掩飾不住。
陸景言隻是眉頭蹙緊了幾分，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前兩年我才知道，原來江薇在一個療養院裏，當時替我擋的子彈打中了她的腎，九爺一直在為她找能匹配的腎源，最後找到了，可是醫生卻說要同時換掉兩顆腎，當時她已經在床上毫無知覺的躺了八年，就算醒過來恐怕也恢複不了。九爺心軟不想讓換腎的女人死，他勸說我，可我不同意，我想要江薇活著，我知道我是自私的，別人的生死與我有什麼幹係呢？後來我拿著刀逼醫生手術……”
鬱辰講到這裏時停了下來，他好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緒。
氣氛一直都比較沉，除了能聽到鳥叫和蟲鳴，便是泥土的味道。
“在醫生手術刀快要碰到那個女人時，我也放棄了，我沒辦法看著另外一個人死，用她的命來給江薇續命，我救不了江薇，我知道我很沒用，九爺說江薇不會怪我，反而會認同我的做法，嗬，誰知道呢？”
“你們想要換掉腎的人是夏雲笙？”陸景言突然打破了沉默，看著鬱辰的眼神更加濃鬱。
鬱辰回望著陸景言，兩人目光相碰，鬱辰卻非快的移開了，隨即歎了口氣，無奈的笑了起來，“對不起，我差點害死雲笙。”
這句話讓謝帥剛剛恢複的神情，瞬間又震驚，他咽了口口水，倒吸了口氣，“艸，鬱辰，你小子竟然藏這麼深，你們鬱家還缺這點錢？需要你去給別人賣命？那都是人命啊！你要傷了小媳婦，你讓陸老大……”
謝帥的話說得有些重，但鬱辰沒有反駁。
他沒有救回江薇已經活在愧疚中，如果再傷了夏雲笙，他這輩子恐怕真就再也走不出來了。
“穆九爺那個實驗室和夏雲笙有什麼關係？”陸景言發問。
鬱辰搖搖頭，“沒有關係，你們能查到江薇，想必也查到了九爺的母親，江薇和他母親長得極為相似，九爺接近雲笙或許隻是因為她長得和他的母親一樣，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陸景言相信鬱辰說的話，在這種時候，他也不會再騙他。
“你打算在這裏待一輩子？”陸景言端起一杯茶，輕品了一口。
鬱辰看著他，“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這裏清靜，能洗滌人的心靈，每天都做著同樣的工作，或許我是在麻痹自己吧。”
“你這叫自欺欺人，你不是天才設計師嗎？你就真願意放棄那麼好的前途窩在這裏做草？”謝帥冷嗤了一聲，站了起來，“陸老大，我們還是走吧，和這種人待久了，我怕自己會變成窩囊廢。”
陸景言放下杯子，也跟著起身，“逃避和自責都不能解決問題。”
說完，他轉身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謝帥則走到鬱辰跟前，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鬱辰，你變得比陸老大還醜了，以後咱們仨走在一起，老子終於可以當第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