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忠喝了口茶,才開口說話:“今天把你們叫到這裏來,我想大家心裏應該清楚,為了什麼事?我們已經三年沒有集中在一起商量事情了。那時,我為了當市長,把大家召集攏來,讓大家幫忙。後來目的達到,我也沒有虧待大家。除了徐寶軍直到現在還沒有扶正外,其它各位都達到了預定的目標。徐寶軍應該也快了,我們正在想辦法。”
大家都不住地點頭,表示同意他的說法,並對他的提攜之恩表示感謝。
陳寶忠繼續說:“現在又到了一個非常時期,比上次還要嚴重。所以,我不得不把你們召集拔來,商量對策。”
盟友們的臉色更加嚴肅,他們都一眼不眨地盯著他。會客室裏一片肅靜,充滿了邪魅緊張的氣氛。
“呃,大家應該都知道,自從副市長羅洪生調到右江以後,我們原本平靜的市政府,甚至整個右江市,就被他攪得雞犬不寧。”陳寶忠的臉色和口氣越來越嚴肅,“而且,他正在聯合王宏偉,丁文華、劉小虎等人,向我們發難。如果我們再不采取措施,不光是我,在座各位,都會有危險。而且不是一般的危險,而是相當危險!”
陳寶忠加重語氣,使原本就很緊張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我要實事求是地告訴大家,羅洪生這個人,看上去年輕幼稚,帥氣天真,骨子裏卻相當厲害。可以說是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為了達到目的,他可以不顧一切。我已經采取了許多措施,想把他打壓下去,卻一點效果也沒有。真的,不僅沒有效果,每次還被他反敗為勝,弄得我非常狼狽。”
盟友們個個都屏住呼吸,聽他說話。
“那麼,他到底有什麼能耐呢?”陳寶忠的講話很有水平,更富有鼓動性。
“細說起來,其實也沒有什麼。他每次出奇製勝的和奧秘和關鍵隻有兩個,一是他有幾個紅顏知己在背後幫他,二是他暗中爭取到了王宏偉的支持。”
於是,陳寶忠把羅洪生幾次出奇製勝的經過簡單述說了一遍,然後才說:“上個星期,我們市委常委會表決通過了對他的停職檢查處分,最後都沒能實施,真是功虧一簣啊。我們打不倒他,他就要打倒我們。這是官場上的規律,形勢非常嚴峻。他早已在背後開始了整我們的活動,昨天還在追查黃根發案,甚至不要命要跑到這裏來抓黃根發。羅洪生的刀子眼看就要架到我們脖子上了,你們說,我們是坐以待斃,還是奮起反抗?”
“當然不能坐以待斃了。”韓守信是五個盟友中級別最高的,所以第一個嘟噥了一句。
陳寶忠順著他的話說:“不能坐以待斃,就要奮起反抗。那麼,我們怎麼反抗呢?所以今天,我把大家請過來,商量這個對策。”
陳寶忠停住,喝了一口茶,才看著大家說:“誰有高見,可以談談。這裏都是自己人,不要有什麼顧慮。”
畢衛東幹咳一聲說:“羅洪生這個人太張揚,太無恥,非常難弄。我覺得,應該想辦法讓他早點滾蛋。”
陳寶忠追問:“怎麼讓他滾蛋呢?”
“這個。”畢衛東掻掻頭發,無奈地歎息一聲說,“唉,他剛來右江,沒做過什麼事,連幫釘子戶租房子的錢也沒有,能說他什麼呢?說他什麼,要是上麵下來查,查出一個清官,倒不是在搞他,而是在幫他。”
陳寶忠不高興地唬了他一眼:“要說具體的辦法。”
畢衛東不說話了。他有點害怕天不怕地不怕的羅洪生,心裏很是恨他,怕他。他知道,要是被羅洪生得勢,他馬上就會完蛋。可他想來想去,卻怎麼也想不出一個搞走他的好辦法。
陳寶忠的眼睛掃視著麵前的五個盟友,他心裏有了一個辦法,但他自己不說出來,他要看誰能跟他想到一起去,而且說出具體的措施,並且自告奮勇地去辦這件事。他明白,關鍵時刻是最能考驗一個人忠誠度、謀略和能力的時候。
陳寶忠的目光掃到國土局局長李誌堅,停了下來。李誌堅不安地扭了扭身子,訥訥地說:“我們是應該采取措施了。上次,市紀委突然來檢查,幸虧陳市長提前通知我們,我們手忙腳亂做了準備,總算應付了過去。否則,我們早就完蛋了。”
李誌堅敢當著大家的麵說這個話,是因為在座幾位盟友,都在出賣國土上撈到過好處。盡管有多有少,但都不會少於一千萬。在座六個人隻要一個人被“雙規”,其它人肯定都會跟著進去,所以,他們既是利益上的同黨,又是色欲上的“連襟”,更是仕途上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