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若寒和鄭軍打完球,又在俱樂部洗了個澡。
出來時,外麵燈火通明,正是漓城夜生活的開始。
鄭軍邀請老板去酒吧放鬆一下,被高若寒拒絕了。
看著下屬離開,高若寒一個人開著車在大街上瞎轉,卻不回別墅。
高若寒百無聊賴的一路上看著車水馬龍和燈紅酒綠的鬧市區,腦海裏卻不停閃過書房裏看到的那一幕,更是心煩意亂。無頭蒼蠅般瞎轉了好幾條街,突然有了主意,連忙打了方向盤,右拐兩個彎,穿過高架橋,又開進一個狹長幽深的小巷子,熟門熟路的停在了夏末茶館。
高若寒停好車,熄了火,徑直走了進去。
茶館的王經理猛然見到他,有些驚訝,連忙迎了上來,又見他臉色陰沉不定,也不敢
多說什麼,簡單上前打聲招呼,“高先生,晚上好。”然後站立在一旁等著吩咐。
“送壺茶上來。”
“好的。”
“不要讓人打擾我。”
“好的。”
“我在這裏睡一晚。”
“啊?!”
王經理驚訝的看著他,一時忘了回答。
“怎麼了?”
“高先生,這裏沒有過夜的房間。”
“就我常用的那個包廂。”
“可是~沒有床。”
“不是有張沙發椅嗎?”
王經理瞧了瞧他一米八多的大個子,實在無法想像那張椅子怎麼能夠擺放他這麼健壯的身體,遲疑問道,“是不是,有點太小了?要不,我幫您到附近的五星級賓館訂一間房?”
“不用,就這兒。”
“噢。”
“你去弄床被子來。”
“好的。”
……
高若寒吩咐完轉身上樓,進了包廂,煩躁的心突然莫名的平靜下來。
他環視一周,隻覺得倍感親切。
這裏的東西什麼都沒變。
一桌一椅,一簾一茶,一書一畫,都和原來一模一樣。
他似乎能聞到夏浮生在空氣中留下來的特有的清新味道。
高若寒慢慢走到池塘邊,看著遊玩嬉戲的幾條金魚,忍不住伸手去拿魚食,剛喂了幾粒,猛然想起夏浮生說的那句金魚很傻的話,手不由自主停頓了,繼而緩慢垂了下來。他放下魚食,打開音響,隨即傳來的是一陣古典音樂,帶有一種纏綿悱惻、欲說還休的味道。這種聲音很獨特,淡淡的哀傷,如女子的泣泣私語,正是《琵琶語》。
高若寒走到了那個中式微紗布料製作的書法折屏麵前,細細看著上麵的詩詞。
那天,雨下,你輕輕的抬手
便注定了我,這一生為你而奔赴
輕撥琴弦,一曲琵琶,彈盡三千相思意
思念無妄,流水無情
任我一人,也彈不出那曲盛世的琵琶
花開花落終成傷,一曲琵琶定思量
……
高若寒一字一句念完這首詩詞,終於下了決心,掏出手機撥出了那個號碼。
今天晚上所有的心緒不寧,都來源於這裏。
電話撥通,手機裏傳來夏浮生略帶低沉的聲音,“有事嗎?”
“你在哪?”
“在路上。”
“我在夏末茶館。”
“嗯。”
“能過來一趟嗎?”
“有什麼事?”
“我~想請你喝茶。”
“有點累,下次吧。”
高若寒沉吟片刻,“一切順利嗎?”
夏浮生頓時明白了,“高子旭的血液樣本,我已經拿到了。”
這並不是高若寒的真實想法,甚至今晚他都沒想過這件事。但是,如今也隻有這個方法能讓她出來見自己一麵了,於是順勢答道,“時間久了,檢測容易出現誤差。”
“那我現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