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讚比亞。
一輛舊式皮卡發著嘟嘟嘟的噪音,在一個麵積龐大的施工工地外麵停了下來。
車子沒有熄火,一個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便從駕駛室裏跳了下來,邁步走到車後麵,扯著嗓子喊道:“小夥子,到地方了,快下車吧!”
皮卡的翻鬥裏裝滿了一個個籠子,每一個籠子裏麵又都裝著公雞,中年男子話音剛落地,一個青年就慢慢地從雞籠中間站了起來。
有些滑稽的是,他的頭發間夾雜了一根黃色雞毛,不過青年似乎並沒有發現。
“呸——”
安穩啐了一口,把嘴裏的一根雞毛吐出來,然後拎著背包從翻鬥裏跳了下來。
“大叔,謝謝你了。”安穩勉為其難地笑笑,開口道:“師傅的車技不錯,一看就是老司機了。”
中年大叔一邊擺手,一邊朝前麵走去:“不客氣不客氣,到了外麵,咱們不都是一家人嘛。”
說完話,中年大叔便上了車,皮卡發動,嘟嘟聲再次響起,很快就跑得沒影了。
安穩看著皮卡在他眼中變得越來越小,直到最後看不見了,這才收回視線,轉過身子望向了身前的工地。
夕陽的餘暉打在諾大的工地上,叮叮當當的聲音不斷傳入耳朵,在這幾乎算得上是荒無人煙的地方,安穩從背包裏摸出裏一份文件,再一次看了看文件的內容,然後抬起頭又看了看工地標牌上“中南集團”四個大字,難受得像一個三百斤的胖子。
“mmp啊……”
安穩蹲在了地上,一臉苦逼的表情,嘴裏不斷地開口罵著:“法克,謝特,阿西吧,你個龜孫兒……”
難道自己真的要在這個連鳥都不拉屎的地方工作一年?
“藍瘦,香菇。”
安穩一邊帶著哭腔嘟囔著,一邊把文件放入背包,然後拖著疲憊的身子朝工地走去。
今年安穩才剛剛從通大畢業,大學期間談了一個女朋友,一個家庭非常富有的女朋友。
上學的時候安穩就見過水年華,一個以前安穩親熱地稱之為“叔叔”,而現在直呼其名的男人。
沒錯,水年華就是他女朋友水楚楚的父親,也是那個把他給騙到這裏來的“魂淡”。
直到現在,安穩才終於明白了自己那位未來嶽父手段是多麼狠辣。
水年華很早就知道自己女兒在和安穩交往,這位中南集團的幕後老板,對安穩身世了解得非常透徹,很顯然,家世一般的安穩並不是他想要的那種女婿。
因此這幾年水年華一直排斥安穩和他女兒交往,直到安穩畢業的時候,這位地產界大佬忽然一改常態,想要撮合安穩和自己的女兒。
安穩被喜悅衝昏了頭腦,他以為自己靠著風騷無比的外貌和內在征服了水年華,讓他改變了自己的心意,然而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被人給狠狠坑了一把。
水年華知道安穩通曉賭術,就帶著他參與了一場豪賭,安穩以為憑借自己高超賭術會穩贏,殊不知從一開始他就被人給算計了。
想起那份有自己親筆簽名的文件,安穩就一陣心痛,那根本就不是什麼籌碼兌換協議,而是一份正式的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