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昂見天機秀士眼眸中閃過的異相,心中驚詫萬分卻不敢細問,隨口答道:“日後無事便來陪老夫子伴讀。”
熬湯送飯,劈柴睡覺。
無間海中的日子就這麼日複一日的過著,一切就象巍巍聳立的灰色大殿一般空虛,永遠都不會有任何改變,每個人都在麻木重複著一切,路的盡頭好象隻有死亡,隻有死亡才能解脫這一切。
時時有新的犯人被送進來,時時也有老的囚犯發瘋,或者失去蹤影。
有一位幹瘦象骷髏般的大眼囚犯每次在領大骨頭時,都磨磨蹭蹭站在柵欄外不肯走,確又絕不多看蘇子昂一眼,明明極饞卻也從不開口討要,極力維護著自己最後一份尊嚴,因他長相和神態獨特,蘇子昂深有印象,近來忽然不見了。
燕千戶偷偷告訴蘇子昂,人死了,早被扔進無間海喂應龜了。
昨日還在領飯吃的囚犯,突然說沒了就沒了,蘇子昂剛開始時感覺畏懼和震撼,可時間一長,慢慢就麻木了,也許在幾十年後,自己也會被扔進無間海喂應龜。
燕千戶事後勸他說,人生除死無難事!
小灶間,馮公公對蘇子昂徹底放心,為了討那位素未謀麵的小王爺歡心,他常常傳授蘇子昂一些熬湯的新配方,略指點一二後,便任蘇子昂自己熬製。
按馮公公的說法,每一鍋湯都價值十餘萬靈石,那麼一碗湯最少價值數千靈石。
不管什麼湯,蘇子昂一鍋扣兩碗自己喝,然後多加進去兩碗水,隻是不管如何珍貴的湯喝下去,都和喝普通菜湯沒啥區別,最明顯的變化就是隨著體內大量黑色油質持滲出來,身上皮膚越變越白,泛出一層如玉石般的光澤。
還有一點變化就是感覺力氣變大,以前砍木柴時需要雙手攥緊刀把猛劈,如今劈木柴隻是隨手一刀,一段粗木柴隨刀兩半。
蘇子昂擔心馮公公發現自己的異常,便用灶灰將自己的臉和脖子塗抹的膚色灰黃,甚至極少洗澡來掩蓋,好在無間海中一片灰色,灶間又大多是水氣騰騰,一時倒沒人發現蘇子昂的細微變化。
隨著時間推移,和囚犯們也逐漸熟悉起來,偶爾也一來一往說上二句不鹹不淡的話,蘇子昂對於熟悉的人如赫連血狼等,便多舀兩勺子湯,對於厭惡的人象史一包,便挑最小的給。
這一天又到了沐浴休息日,應燕千戶要求,蘇子昂從吏廚中順了一點美味的食物捎給燕千戶。
“燕爺爺,今日給你順了塊香噴噴的雪驢肉,趕緊吃,莫要讓人發現。”
“好,好,快拿來!”燕千戶雙目放光連連點頭,接過蘇子昂手中雪驢肉後看也不看,直接一把塞進嘴中,正要咀嚼咽下。
兩條人影從一邊倏地撲來,一人摟腰,一人抱脖,緊緊將燕千戶纏住,低聲叫道:“燕老兒,早見你倆鬼鬼崇崇不對勁,有好處分一點給兄弟吃,不然沒完。”
燕千戶抬肘一頂,上搗背後抱脖男子軟肋,背後男子吃痛臂力一鬆,燕千戶施展卸骨術,脖子如龜脖般一縮已自男子雙臂間脫了出來。
背後摟腰男子一墜腰,將燕千戶拖倒在地,不待燕千戶動作,抱脖男子和身撲上,重將燕千戶緊緊摟住,三人頓時扭成一團,纏鬥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