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司機過招是一種怎樣的體驗(1 / 1)

拆拆的口頭禪是,情誼千斤不敵胸脯四兩。

拆拆經常給我推薦內衣,厚底的、餃子墊的、充氣的、聚攏的,她說她要做一個老司機,戴上這些武器去勾搭“小鮮肉”。每當此時,我總是摸摸又長了肉的肚子,不言不語,我們能當好朋友,全賴我們都是A-的胸,我所有的男朋友都會感歎:“你是我談過的所有女朋友裏胸最小的。”

拆拆非常愛麵子,凡事都報喜不報憂,深夜發一些曖昧苦澀的朋友圈往往都會秒刪。我悄悄告訴她:“其實我看到你刪了,何必呢,你可以設成隻對他一人可見。”情話也是、委屈也是、煩惱也是,一人可見就好,所有的朋友圈裏的“好無聊,有人聊天嗎?”“好無聊,有人一起吃飯嗎?”通通設置僅他可見即可,你所有的忐忑不安,沒必要讓外人知道,他一個人知道就好。

拆拆學到了這一招,但每次設置的除了她那位可見,還有我可見,我說:“你讓我看我鬧心,我一單身小姑娘天天看你抒情叨叨。”

你要說老司機是什麼樣子,拆拆是這麼描述的:“有些露骨的話別人說出來,我會覺得這人好猥瑣,但他說出來,我就覺得好欠扁,想捏捏臉。”我說:“我懂我懂,就像別的貓要是敢在我被子上尿尿,我會咬牙切齒,但我家小M尿我被子上,我會覺得這尿在被子上的形狀真有藝術。”

拆拆和她的那位老司機上演的就是現代版的白瑞德和斯嘉麗、老司機遇上小白鼠,但好像又有很多不一樣。《亂世佳人》裏,白瑞德和斯嘉麗一早就看對眼。亞特蘭大的戰火中她從無憂的小姐開始自立,長發剪影飛揚。她的野性與驕傲、堅強與倔強、不甘示弱與屈服,白瑞德與她是相似的。如果白瑞德愛上的不是斯嘉麗,一定不會掉進那個自掘的陷阱裏。

斯嘉麗這種女孩子,若是活在現在,一定是發一張自拍無數人點讚的網紅,一點朱唇千萬少女問色號的美人,唯一俏皮地想要的,是一份仿若大山大河般的愛情,不能是那種小情小愛,他不能隻寵她,更要牽著她共同進退,也要捧著她的心起起落落,而白瑞德這老司機太會玩了。斯嘉麗曾想四兩撥千斤地讓白瑞德翻車,很悲慘的是,白瑞德千斤壓四兩,徹底俘虜了她。

要說和老司機過招是怎樣的體驗,大概就是你一個人在那裏咬牙切齒,盤算著進退維艱,而他明明知道卻裝作不知道,其實女孩子非常享受這樣的過程,生活太平淡,需要一點感情裏的高高低低來調劑,很少有人因為害怕就不去玩過山車。人對害怕的事情,必定有一定的期待,人害怕鬼,但也會看鬼片,害怕戰爭,但看槍戰戲看得很熱血。害怕自己跳進一個坑出不來,姿勢太難看,又難免躍躍欲試。年輕人啊,總覺得自己可以成為很多經曆中的例外,最後這卻會成為一個不例外的經曆。

我太了解那種咬牙切齒的感覺了,恨不得將他的微信設置為消息不提醒,這樣就不會期待收到的每一條消息都是他發的。人是要有自知之明的,但所有的道理都比不上內心情感起伏的快樂。

很難講的是,偶爾有這麼一段回憶,高三畢業,暴曬,我跟在他身後慢慢走出學校,那時候我祈禱他不要填武漢以外的大學,或者祈禱他和那個誰分手。後來我們吵架,決裂,老死不相往來,我遠走北京,再也不穿校服,每天都熬夜,大冰箱裏全是酒。所以回家之時,有人說組局聚會,我就數了數存款餘額夠不夠打瘦腿針,數的時候有點想掉眼淚,我前幾天種的睫毛很精致,毛茸茸的,但我再也不會用它們掃你的眼。

這些年過去很多事,突然覺得自己很慘,一直教別人要理性對待感情,但是自己總是一副喪得不行的樣子,偶爾也會在酒吧被搭訕,但似乎再沒遇到一個讓我跟在他後麵會有那種忐忑心情的人。好多人似乎都以自己是老司機為榮,老實說,有故事的人最迷人,但我想要的不僅僅是成為你在踏過我後茶餘飯後的閑話。我沒有讓浪子回頭的魅力,我隻希望天氣會變成金色的9月,我能早點放開,不等也不問,不鬼迷心竅,不想掌握局勢,但也是懶懶散散,就覺得是不是該來一場真心的戀愛,他會捏緊我的手。

想起一部都市的情節。女主說:“你走吧,你一定沒有愛過我。”男主說:“大家在一起時開心就好。”女主在鍵盤上打出:“我死心塌地愛你了。”又一個字一個字地刪除,刪成“我死心了”。

什麼才是最讓人難受的?那就是他能和你做的所有事、說的所有情話,都已經和別人說過、做過。但你不能怪他,也不能參與他的過去。時間不把他打磨成現在這樣,你也不會喜歡。

安心享受被當成小姑娘寵著的快樂吧,閉上眼,讓他推著你走,不要去想抵抗了,反正摔下懸崖前曾在半空飄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