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總是意味著熱鬧與團圓,千家萬戶伴隨著《難忘今宵》的婉轉歌聲辭舊迎新,無論好或不好,過去的一年已經被寫進日曆裏,總有充滿希望的明天在前方。
嚴徊就躺在佟一心的腿上,抱著他的腰,哭累了,溫順得像隻小綿羊。
電視上春晚裏的人們載歌載舞,窗外卻安安靜靜,因為煙花爆竹禁放令,年味隻能存在於童年的記憶裏。
“我們好像是第一次一起過年……”嚴徊摟緊佟一心的腰,仰起臉看他,露出一雙哭紅了的眼睛。
“難忘吧,還是一起隔離,哪都不能去了,”佟一心摸他的臉,聲音很輕很溫柔地哄他,“沒準兒……還能一起過元宵。”
他們先前說起過去的事情,兩人都有一陣恍惚。談到分手的原因,佟一心也說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越想越困惑,隻知道當時的不開心不是假的,但若要硬生生地擺事實講道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是,你那時候真挺討厭的,”在嚴徊同學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求真精神下,佟一心實事求是地說,“我一回家,想要和你聊聊,結果你人直接不見了,一出差就是一星期,唉……”他嘴角噙笑,很輕地歎了口氣。
嚴徊哼哼著說:“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佟一心笑他:“勇敢地承認錯誤,就是堅決不改是吧?”
嚴徊為自己抱屈,他猛地坐起來,爭辯道:“怎麼會堅決不改呢!我這不是……這不是……”他不好意思地組織語言,抬眼偷偷瞅了眼佟一心,囁嚅道:“我這不是,千裏追妻來了嘛……”
“追妻?”佟一心掃了他一眼。
嚴徊立刻改口:“追夫!千裏追夫!”他狗腿地給佟一心捶腿,露出個憨憨的笑容,心中百轉千回。
嚴徊自己門兒清,他現在還不是正式擁有“男友證”安家落戶的人,充其量隻算有了張“暫住證”,沒有身份會讓人心裏不踏實,七上八下的。
好想有個正式戶口啊!嚴徊在心中哀嚎,他每天看著佟一心在眼前晃,親不到,睡不到,還不能聽到甜甜的表白,什麼時候才能再親親摸摸,什麼時候才能名正言順啊!他真恨不得在自己腦門兒上貼個“佟一心所有物”的標簽,頂著這個頭銜出去逛一圈。
“那個……”他計劃主動出擊,試探地問佟一心,“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佟一心似乎是沒明白他在說什麼:“考慮什麼呀?”
“就是那個……”嚴徊擠眉弄眼地提示,還用兩根食指比劃了個方框。
佟一心疑惑地揚了下眉。
“你之前說……我是很重要的人,所以你要多考慮一會兒,”嚴徊想到這句甜絲絲的話,自己有點不好意思了,臉色微紅,說話聲音越來越小,“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啊……”
佟一心沒料到他會突然提這個茬,當下一愣神。其實,就複合吧,一直這樣下去不是很好嗎?這就是之前的自己一直想要的生活。兩個人住在一起,彼此都有自己喜歡做的事,有自己熟悉的圈子和朋友,未來的發展也可以向同一個方向,而不是將兩條鐵軌生搬硬湊並在一起。
可是,又有點不甘心。心頭還有個小小的聲音覺得不解氣,理智分析得再好,也扛不過情緒的噪音。他嘴角勾著一抹笑,對嚴徊說:“我還沒想好。”
“啊……”嚴徊瞬間眼簾耷拉下來,撒嬌似的嘀咕,“一定是因為,我長得沒有小時候帥了,嚶。”
佟一心不想接他的話茬,換了個話題:“你還看春晚嗎?我有點困想先睡了。”
嚴徊可憐巴巴地望著他:“我不看了,那我睡哪?”他拽著佟一心的手晃了晃,大尾巴狼裝成小白兔,無辜地說:“我想和你睡一起,好不好?”他還保證:“我絕對不會動手動腳的。”
佟一心家就一間臥室,他本來也沒打算讓嚴徊睡客廳,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嚴徊越這麼說佟一心越想逗他,弄得嚴徊化身人形牛皮糖,佟一心刷牙也跟,去廚房喝水也跟著,終於得逞,躺到了佟一心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