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我們要去見鐵麵王的時候,你就說自己的膀子受了傷。”
“……”
“草原上的人,騎馬就跟走路一樣,怎麼會因為騎馬而受傷,還傷到膀子上了。”
他的呼吸都變得沉重了起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在懷疑我了?”
我想了想,搖搖頭:“不,是從更早的時候。”
“更早的時候?什麼時候?”
“從妙言見到你的時候。”
“她?”
其木格詫異的說道:“為什麼?”
“妙言說,她看你眼熟,好像見過你。”
“她,她跟著鐵騎王在武威那麼長的時間,我又一直駐守在武威,她見過我,並不奇怪。”
我淡淡的說道:“你們從武威派出了一隊人馬來護送我,除了你還有那麼多人,為什麼妙言隻單單對你有特殊的印象?”
“……”
“若真的在武威見過,她不至於會覺得奇怪。”
“……”
“會讓她覺得奇怪,那潛意識裏,她一定是在一個不應該見到你的地方見到了你,又或者說,你曾經出現過的地方,讓你不應該再次出現在這裏,她才會對你有特殊的印象。”
我聽見他的呼吸更沉了幾分。
而我的聲音卻輕了起來,歎了口氣,說道:“你,你是裴元修派來的吧?”
他的呼吸又是一窒,但這一次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顏小姐雖然眼睛壞了,倒是比明眼人看得更透徹一些。”
“……”
“不過,你既然早就開始懷疑我,為什麼不提防我?”
“……”
“你還一直讓我跟著你到了勝京,還把我安排在離你不遠的地方?”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說道:“我是在提防你,免得你會對妙言,或者央初他們下手。”
他望著我,似乎顯得有些沉重:“是嗎?”
我沒有繼續說話,而是慢慢的又往車板上靠了一下,讓自己稍微坐得舒服一點。
他下手有點狠,後脖頸現在還跟被刀割一樣疼,也不知道在這輛馬車上顛簸了多久,醒來之後,全身骨頭的疼痛就蜂擁而至,讓我一時間難以應付。
幸好的是,他沒有捆著我。
畢竟一個瞎子,想要逃脫是幾乎難於登天的事,而且既然是裴元修的人,想來應該也不會對我太壞。
裴元修……
我一直在提防,裴元灝在提防著,就連鐵騎王和鐵麵王也都在提防著,大家都猜測,甚至肯定裴元修會在妙言和央初的婚禮上有所行動,他們猜測他會刺殺妙言,又或者是央初,所以,幾乎將整個皇宮,全勝京城的力量都用在了保護他們身上。
卻獨獨沒有想到
不,早應該想到。
他的目標,從來都不是別人,當初在界河上分別的時候,他也清清楚楚的告訴了我,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