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這裏麵斑駁狼藉的麵目,就要大白天下。”
“……”
“其實,不進來,不要打開這裏的門窗,不是很好嗎?”
我聽見他的氣息變得沉重了一些,過了許久,輕輕說道:“你一直都是一個保護者。”
“……”
“你保護很多人,很多事,很多東西,甚至很多回憶。”
“……”
“所以,你也要保護京城,對嗎?”
我的眸子微微的一閃。
就算我自己認為自己的表情沒有變化,但這個時候,突然屏住的呼吸顯然還是將我紊亂的心緒都暴露在了他的麵前,而他卻絲毫沒有意外,更平靜的說道:“所以,你勸諫我離開京城。”
他一提到京城,我的呼吸就窒住了。
房間裏,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靜謐的空間裏響起了我有些輕浮的聲音
“京城,怎麼了?”
他平靜的,一字一字的說道:“他,已經占領京城了。”
我稍微用了點力氣,深吸了一口氣,胸口的確要比剛剛舒暢了許多,那塊大石頭終於搬走了。
可是,卻好像還是留下了一些沉重的東西,壓在我的心頭。
裴元修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看著我,說道:“如你所願,京城沒有打仗。”
“……”
“沒有戰火,沒有硝煙,沒有人死亡。”
“……”
“你想要保護的東西,都留下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也絲毫沒有從中聽出任何一點不甘,甚至憤怒的情緒,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這個房間的門窗關得太緊,灰塵進不來,連空氣都進不來了。
他說得沒錯。
我想要保護的京城,如我所願,沒有受到一點損傷。
之前在草原上,我就已經見識到了佛郎機火炮的凶悍,雖然眼睛看不見,但事實擺在眼前,隻要裴元灝將他的這支部隊一派遣出去,幾乎是所向披靡。
這種情況,僅對戰事來說,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
可是,對於一座城池,對於城池中的老百姓來說,那不啻一場滅頂之災。
在勝京的皇宮,我已經領教到一場戰爭之後的生靈塗炭,如果京城再遭受一次這樣的洗禮,隻怕再要數十年都難以挽回,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裴元修撤出京城,而裴元灝他們,可以用和平的手段占領京城。
他又回去了。
不過這一次,事情並不簡單。
在來天津的路上,裴元修已經把路全都毀了,就算他們全力的搶修道路,也至少需要三五天的時間。
可是,相對於裴元修來說,給他的時間,而隻有這幾天了。
更何況,葉門主還在天津城外,猛烈的攻擊,這座城池雖然堅固,但是在外麵幾乎沒有援軍的情況下,他能撐多久?
我抬起頭來對著他,用很認真的口氣說道:“那,你有什麼打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