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生為了這次大戰,特意的重新編排了一下陣型。最前麵是由八萬步卒組成的步兵方陣,步卒方陣的最前方是三排身著布衣的弓弩兵,弓弩兵的後方是負責衝鋒的身著重甲、手拿4米長鈹的重裝步兵,最後三排是手持弓弩的重裝步兵,戰陣的兩翼則由手持弓弩腰佩長劍的重裝步兵組成。在步卒方陣的左後方,隱藏著七千騎兵。騎兵的後麵是秦牧和白雨生的指揮車。
“咚~咚~咚~”三晉的戰鼓擂了起來。
伴隨著大地的顫抖,以魏軍為核心,韓趙聯軍為側翼的三晉聯軍呈扇形,如潮水一般的向秦軍方陣撲來。
等敵軍進入了弓箭的射程之後,最前方的弓弩軍錯落有致的散開,向對方的陣中射箭。三晉聯軍也不甘示弱,在衝鋒的過程中不斷地放箭來壓製秦軍的攻勢。
“嗖~嗖~嗖~”在這聽起來頗有節奏的旋律中,一條接著一條的生命倒在了衝鋒的路上,或者倒在了準備衝鋒的路上。有的隻是眼睛、胳膊、腿腳部位中了一支流矢,但他的哀嚎聲很隨意的被淹沒在了戰鼓聲跟衝鋒的呼喊聲中。一旦有人摔倒,那便意味著自殺,他後方的士兵會毫不留情的從他的身上踏過。
在付出了不少的傷亡之後,兩軍停止了弓箭互射,秦軍這邊的弓弩軍退出了戰場,負責衝鋒的步卒排列成了一個錐子形的突進陣。而三晉聯軍則自恃人多勢眾,依舊用扇形陣向秦軍衝鋒。
“衝啊!”隨著一聲令下,秦軍步卒方陣握緊了長長的鈹開始了衝鋒。
在魏軍與秦軍接觸的刹那,魏軍試圖用盾牌擋住最前方的那支鈹,但他們明顯低估了那支鈹背後的力量。“碰~”的一聲響,那麵盾牌連同它的主人一起被釘在了鈹上。可這並不算結束,那支鈹的主人又被自已後方的戰友推動著繼續往前突進。瞬間,魏武卒的扇形陣便被突開了一道缺口。而後方的秦軍銳士則伴隨著戰鼓聲繼續向前湧進。等到兩軍徹徹底底的融合在了一起之後,這種衝鋒終於停止了。這時候,白刃戰開始了;也就在這個時候,兩邊的人才發現最開始衝鋒互射的攻擊方式竟然是那麼的高雅。
兩軍的最小單位都是伍,五個人抱為一團,把自己的脊背交給了自己的戰友,隨後背靠著背在人群中移動。可是,這戰場,你不主動,自會有人主動找你。因為每一顆頭顱在被割下來之後的價值遠大於長在脖子上的價值。
“噗~”有人的脖頸被刺中了,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妄圖吸入空氣,但被刺中的部位向外噴出血霧。伴隨著空氣中令人作嘔的味道,那人的身體軟了下去。有些第一次上戰場的人頓時扔掉手中的長鈹用自己的短劍去割那顆象征著財富和地位的人頭。老兵還未來得及拉他,脫離了隊伍的新兵就被身邊的敵軍斬落了頭顱,那臉上的驚喜還沒有散去呢!
“啊~”看著遍地的斷臂殘肢,聽著哀嚎與廝殺的聲音,有人絕望的哭喊著。這時,用不著敵人來殺他,他的長官便會將他刺死。
死很容易,可是沒有人願意就這麼窩囊的死去。在短暫的適應之後,真正的廝殺開始了。自始至終,伍這個單位一直存在著。誰都知道,一個人待著死的概率是最大的。
一個人負責進攻,一個人負責格擋,一個人負責偷襲,另外兩個人則負責警戒。在這生死存亡的瞬間,所有人都集中精力做著自己的本職工作。伴隨著時間的移動,那些配合嫻熟的,個人技術過硬並且相互信任的伍存活了下來。
地上的屍體越來越多,腳下的土地也被鮮血澆得泥濘了起來。這時候走路便要小心了,有時候人會被滑倒,有時候會被屍體絆倒。
此時戰場已經聽不到人的聲音,隻有武器碰撞的響聲。所有的人,都如同從血池中爬出來一樣,絲毫找不到麵部特征。如若不是眼神,真的已經無法再去辨認對手與隊友了。
步卒的廝殺進入了僵持的階段,縱然三晉的兵力占有優勢,可是秦軍隻找著魏軍打,韓趙聯軍反倒沒有多麼強的進攻欲望。因此,更多的時候是五萬魏軍在血拚八萬秦軍。
“以正合,以奇勝。”白雨生說完這句話之後親自帶領著七千騎兵出動,他們從戰場的左側切入。
當七千騎兵呼喊著出現在戰場的時候,戰場的天平已經開始向秦軍傾斜了。勢均力敵的廝殺頓時變成了單方麵的屠殺,此時的三晉聯軍便如同那田地裏的麥子一樣被鐮刀輕鬆地收割。魏軍率先撤出戰場。主力撤了,韓趙也開始撤了。如若戰場沒有在魏國的腹地,白雨生和他的騎兵會一直追下去。因此,在三晉聯軍退入石門城後,秦軍腰間別著人頭,互相攙扶著撤離了戰場。
“斬首六萬,自損四萬。真不知道高興還是不高興。”秦牧聽完白雨生的彙報之後歎氣道。
“至少我們贏了。”白雨生苦笑著說。
秦牧也讚同的點了點頭,隨後笑著開口道:“是啊,家保住了,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