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淡淡一笑,水綠色的丹鳳眼直直望著木離琉璃般璀璨的大眼,他的周身散發著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的光輝,如櫻花般的薄唇輕啟,他開口道:“雖然沒有流出來,但你的眼睛全是淚,可你卻含著淚在笑。”
男子的聲音清澈的如水晶般透徹,他說出的話就象他的聲音一樣有穿透力,帶著淡淡的疼惜,卻完全沒有一點陌生人的疏離。
木離一愣,身子止不住的輕顫了下,突然就感覺有點窘迫,窘迫中還帶著淡淡的欣喜與不安。
是那種被人一眼看穿的不安,不安之中卻真真切切的攙夾了欣喜。
就好象原本受了委屈,而那件委屈卻講不出來,此時卻突然的不用說,那個人就能一眼將你的委屈看穿,並且疼惜著,因為這樣,所以才會讓木離欣喜,欣喜之餘卻覺得眼前的男子太過可怕。是自己表現太明顯,還是他太厲害?否則,怎麼會一眼就將她看穿?
“我…我……”突然自己就不知道要說什麼,或者能說什麼,木離愣愣的我了倆個字,卻硬是什麼也沒說出來,那種欣喜與不安的感覺衝擊著她的整顆心。
“沒關係。”男子像是看出她的不安,淡淡一笑,溫柔的目光注視著木離,化解了這種窘迫;“喝杯茶在走吧。”
話落,男子放下擺在雙腿上的琴,也不等木離開口答應,僅直朝著坐落在落英樹下的小木房而去,木離剛想開口拒絕,卻發現男子根本就不給自己拒絕的機會,望著男子進去的背影,木離這才發現他不止人長的絕美,甚至就連身材也是一頂一的好。
隻是為什麼會獨自一人住在這裏這種地方?環顧了一下四周紛飛的落英,確實是個好地方,對於這個問題木離並沒有深究。
透過小窗口隱約還能看那抹絕世的白色身影在忙活著,勾起紅唇淡淡的一笑,木離並沒有等男子出來,也沒有想要喝茶的意思,而是轉身,踏著細碎的步伐順著來路回去了。
此時正值夕陽西下,橘色的陽光照在女子淡藍色的錦袍上,仿佛隨時都會消逝般稀薄,遠遠的看去,女子離開的背影不知為何徒添了一種蕭瑟與悲愴,卻還是那般堅強不倒。
喝了茶之後又能說什麼呢?就算倆人在默契,相處時在自然,也始終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
何況,在那坐金碧輝煌的宮中還有重重陰謀詭計在等著自己,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就連累他了,現在的自己根本連自保都是個問題,這樣想著,木離離開的腳步仿佛輕了許多。
落英樹下,那坐小木房門口,絕色的白衣男子站定在門口,水綠色的眼眸望著那抹離去的身影,久久的回不過神來,直到遠處的那抹小黑點完全消失不見,他才淡笑著回神,隻是那比女子還秀氣的眉宇間,卻多了一絲落寂。
寒冬的夜晚,月白風清,水洗過一樣皎潔,月光一瀉千裏,印著風吹著書枝投下參差淺影,今夜的月光更是顯得格外的圓,寒風依然澀澀的吹著,卻吹不走鳳都的熱鬧。
鳳都鬧市的街頭,一著淡綠色錦袍的女子,步伐緩慢的行走在這邊土地上,她低著頭,倆側的秀發微微垂下遮住了那張略帶狼狽卻依然傾國絕世的臉,路人時不時帶著驚豔的目光側目望著她。
周圍聚集的目光越來越多,而且似乎太過灼熱,木離終於從胸前抬起一張讓眾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的臉來,略帶迷茫的大眼兒掃視了一眼四周的目光,木離不解的看著他們,不懂為何個個都象看到金子般直盯著她看。
各種不同的目光看的木離很不是滋味,待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些目光當中有震驚的、驚豔的、羨慕的與嫉妒的,而且他們似乎看的都是同一個位置,那就是木離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