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這東西很容易觸類旁通的。這年輕廚子也有天分,聽著馮梓的解釋,雖然那隻是解釋為什麼要這樣做魚頭湯,但也讓他對怎麼做魚有了自己的體會。
古人對老師這個事物還是很尊敬的。所謂“天地君師父”,這話具體意思就不解釋了,反正說的是老師比自己親爹還要尊貴。
這個廚子雖然沒有拜師,但馮梓教會他做了這道魚頭湯,他便是得了馮梓的傳承。於是馮梓就成了他事實上的師傅了。
如今師傅有令,他馬上躬身說:“回稟東家,熬製這魚頭豆腐湯,以魚頭、豆腐為主料,以薑蔥、酒、鹽為佐,除此之外,未用其他配料。”
廚子說著看了一眼馮梓,看他並沒有補充的意思,便繼續說:“想要魚湯濃稠,關鍵在於熬湯之前將魚頭適當煎一遍便可。”
此時已經有煎這種烹飪手法,但並不成熟。因為沒有傳熱快的炊具。為了做這道湯,馮梓也算是挑戰了一下自己的極限,用一個陶製炊具煎魚頭。現在想一想都覺得歡樂。
他又吃了兩碗魚頭豆腐,總算是將肚子填飽了。他這才對白素素說:“現在可以給錢了吧。”
白素素笑了笑,對裘掌櫃說:“裘叔父,從賬中支八十貫給三郎。”
馮梓說了一句:“給我換成金子。”
裘掌櫃弄不懂兩人在玩什麼花槍,但白素素都這樣吩咐,他便親自去了。
白素素又問他:“現在已經上了兩道菜,另外兩道還需要多久菜能做好?”
“都要浸泡一夜。”
“道菜分別叫什麼?”
“一個就是鹵肉,可鹵豬下水、豬頭肉、豬腳什麼的。另外一道叫做白雲豬手,是用白醋浸的。那鍋小魚,就叫瓦煲幹燜雜魚好了。湯就叫魚頭豆腐湯。”
白素素聽他說完,搖頭說:“那便算是買你鹵汁的方子,還有白雲豬手。瓦煲幹燜雜魚這名字太俗了,不如叫金鍋煎魚。那湯的名字也不好聽,就叫白玉湯吧。”
馮梓差點一口水噴出來,說:“白玉湯?改天弄條番薯你是不是要叫錦毛薯?”
“什麼番薯錦毛薯?”白素素追問。
馮梓擺手說:“沒什麼。我是說,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反正給錢就行!”
碧蓮覺得他這樣隻會讓小姐更加看不起他了,重新給他奉上一杯溫開水說:“姑爺,你何必總是提錢。”
馮梓是現代人,沒有那麼多階級等級觀念,並不覺她這時插嘴是有什麼不對,隻笑著說:“我不要錢,要女人你家小姐會給嗎?”
碧蓮臉一紅,輕唾一口退開了。
白素素一邊寫著契約一邊說:“三郎要女人?要不讓紅玉伺候三郎!”
馮梓感覺自己被侮辱了,說:“紅玉那丫頭還是一根小豆芽,算什麼女人?”
“難道你想要碧蓮?”
碧蓮一驚,忍不住輕叫一聲:“小姐!”
馮梓卻擺手說:“我再饑渴也不會要你身邊的人。我身邊的細作有一個高進就夠了。”
白素素不由笑了,說:“你果然都知道!”
“那小子就差額頭上刻著‘我是臥底’四個字了。”
“那三郎就好好調教他,讓他不那麼明顯好了。”她說著,契約也寫好了。“三郎你看看,有沒有什麼錯漏。”
馮梓也沒客套,拿過仔細看了一下。雖然沒有標點符號容易產生歧義,不過這四個菜式而已。就算最後因為歧義有什麼問題,他也不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