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晚膳時,白叔裕也沒讓馮梓去陪客。
不過白叔裕在晚膳後卻讓馮梓見他。
馮梓去到時,白叔裕正坐在八卦桌邊上自己斟茶喝,身邊也沒個伺候的人,想來是要事要與他說。他拱手說:“嶽父,小婿來了。”
“過來坐!”
如今白府的都不再是那種跪坐的案幾,而是製作精美的太師椅和高案。像八卦桌那樣的桌子在居室中是必備品。
馮梓也沒客氣,他坐過去拉了張椅子坐在白叔裕對麵。
“子瑕見過本家的兩個兄弟,有何感覺?”
“於小婿而言,很是傲慢。”馮梓實話實說。“小婿對兩人並無好感。”
白叔裕笑著說:“沒好感?很好!”他頓了一下,又說。“他們會在府中居住幾日。你見到了便如普通客人對待便是。你有正事的話,便自去忙。不用顧忌什麼。”
馮梓笑著點頭說:“小婿明白!如此明日小婿便再去新莊子看著。”
白叔裕倒了兩杯茶,又說:“素素想是也與你說過一些白家本族的事。”
“說了一些,不過也不多!”
“既然如此,日後你自然便知。總之雖然都姓白,但他們與我們早無太多情誼可言,福州白家也早可自立宗族。與他們來往不過是麵子情。日後他們有什麼要求,你自己看著辦便好,無需顧慮其他。”
白叔裕說著將一杯茶放到馮梓麵前,又說:“也不妨與你說。當初招你入贅,隻是為了保住白家的家產。想著找一個沒什麼本事的,日後也不會欺負了素素。如今你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馮梓笑了笑,說:“嶽父有話不妨直說。”
“那我便開門見山了。”白叔裕看著馮梓的眼睛。“你馮子瑕之前是藏拙也好,是突然洗心革麵也罷。你如今是有大本事的人。我也不敢將你拘在白家。素素這孩子心氣是高了些,之前給你不少麵色看。白家上下也沒給你多少敬意。不過素素是個死心眼的,你恐怕也看出她已經將你當作她的夫君。日後你不願留在白家,我也不勉強你,隻求你也莫要傷了她。”
馮梓一聽他這話,笑道:“嶽父過濾了。小婿也明白說,我心裏確實還未將素素視作妻子,然而至少也是合作夥伴,也是朋友。我便再行為無狀,也不會坑了朋友。”
“你對素素便沒半點起心?”白叔裕有些不滿了。“她又有何處不好?”
馮梓啞笑說:“嶽父口不對心啊。”這時的白叔裕才不像是那個精明的商人。“小婿並沒說素素不好。隻是嶽父也知道,我與素素本來便是強扭的瓜,如今沒成仇家已是僥幸。”
“你真不嫌她的腿腳……?”
馮梓愣了一下,搖頭,很是認真地說:“小婿經曆的事不少,看事也不會隻看表麵。素素腿腳不好,隻是一個缺點,沒必要刻意去盯著看。所謂人無完人,誰沒個缺憾?再則素素隻是稍稍不良於行,又不是不能行動。若是尋得名醫,說不定還能恢複正常。”
白叔裕站起來,急聲問:“素素真可恢複正常?”
馮梓不敢肯定,說:“有機會,卻不敢保證。而且有風險。”如果是在現代,長直骨對接錯位,動手術應該不是難事。但如今是沒有外科的年代,將雙腳重新弄斷接好,那有點困難。
電視裏演的自己用石頭砸斷了讓大夫重新接骨,那不過是笑話。骨頭是脆的,外力砸斷了,很容易出現碎骨。如果是粉碎性骨折,在現代都要用鋼釘固定才能保證長好。
他之前就想過能不能幫白素素治好腳,但後來仔細想過之後,卻是越想越不敢冒險。如果直接外力將他已經愈合的斷口再次弄斷不是難事,難就難在現在根本無法確定她的腳之前是不是粉碎性骨折才最終長成這樣。如果再次弄斷了卻依然沒接好,那是故意造成二次傷害。
因此,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他是不敢勸說白素素接受那樣的治療的。
白叔裕深呼吸一下,說:“若是能讓她正常走路,我便是立即死了也瞑目。”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略帶驕傲說道。“我就兩個女兒,但兩個女兒都不必男孩差。一個被選入了宮中雖是頗得聖寵,卻難以再見麵。如今隻素素在我身邊。若非她白玉微瑕,未必就比兒子差。”
馮梓點頭,很是讚同:“素素確實很是了不起。”嬌生慣養,身體又有殘疾,性情還那麼好,確實很是難得。若是沒有好心性,白素素說不定如今是個性情醜惡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