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數日,趁著月色,千機宗皇終於走出北風山脈,往山路下的淩武學院走去。
“還是那麼熟悉!”沒有變化的內院校場,空曠無人。
他看了眼角落石碑——那些曾經的鎮國武者。終有一天,他也會成為曆史。
回過神,他剛往自己的住處走,卻發現屋子被燭火照的通亮。
“看來,他們以為我是走了!”
“真是山中無老虎!”他冷哼一聲,走近原本屬於自己的房間。
砰,千機宗皇一腳踹開房門,“啊,誰!好大的膽子,敢闖大師兄房門!”
“大師兄,你還知道這房間的主人是誰!”他冷聲道。
“你!”屋中少女便是被整個內院稱為大師姐的侯軒
“慶……,不,大師兄,本郡……主,不是,那個,我……我不知道,你還沒有……”侯軒看清了眼前之人,一下變得磕磕巴巴;竟然是他,她一直牽掛的少年,他回來了。
在淩武書院的曆史中,從沒有任何一個弟子能像他這般以平民之資,登上讓所有弟子畏懼的存在;那些帝都的年輕才俊,也都追求過她,可是身上都少了一股氣質,而在他身上,卻深深吸引著她。
半年之前,這個少年給她的震撼深深印在腦海中,那霸道的身影,指點江山的氣概,不能自拔的讓她迷醉,甚至有一絲漣漪泛在心間。
而這期間,書院弟子都在瘋傳他被楚家人悄悄除掉,隻是她一直不肯相信,而半年之久,少年一直沒有出現,她便修習之後,在夜晚來這裏打掃屋子。
這是她唯一能為少年做的事了,靜靜的等待他歸來。
她,一個家世顯赫的郡主,即便是從武,可也是上好的藥湯淬煉體魄,何曾放下過身段,替人打掃屋子,何況這個少年還不知道為其做的一切。
“我還沒有死!”千機宗皇眼中已經閃過凶光。半年前,他離開書院時,沒有和任何教頭請示,換句話說,整個書院,讓他憚忌的人也就是孫老。
“大師兄,我隻是……你別誤會!”她一眼便感覺到了千機宗皇渾身氣力充盈旺盛,那股逼人的氣勢,依舊那麼濃烈。
“他已經煉體六重天了!這修習速度,到底多妖孽!”候軒眼中閃過一抹亮色,隻是千機宗皇沒有察覺到,他唯有被觸怒的感覺——大師兄這個無可爭議的地位。
“從房間滾出去!”
“我……”沒想到,等待了半年之久,天天打掃房間的她,竟然換回一句狠話。
一滴清淚,從白淨的下頜滑下,一滴兩滴……在空中彙聚成淚河,以及極力想掩蓋的哭泣聲。
千機宗皇一下楞了,他是武學很深,可畢竟是個少年,才十二歲,哪裏懂得少女愛慕之心。
“哭什麼,我還沒怎麼樣你呢!”他微微皺眉,這丫頭不至於這麼差吧,嚇哭了?
而此刻,他不由的走進房間,發現房間潔淨芳香,根本不像他走時的淩亂,什麼也沒有少,隻是把散亂的物品放回原本的位置,那床邊放著一套幹淨的衣褲,明顯是一套男裝,再看自己赤膊的上身,倒是有些害羞了。
“這……這些是你做的?”他回頭問去,卻發現人已經離開,看著一地的淚痕,就算他再笨,也明白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