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禦靈徑直上了二樓。
二樓樓梯進去，是一個大廳，大廳在往裏是一個用竹簾遮擋住的包間。
包間在窗口邊。
她站定看了一會兒，好看的眉心微微蹙了起來。
這個包間的窗口正對著對麵茶樓的方向，那日，她在茶樓二層上的一舉一動，恐怕都已經落入判官的眼裏。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神禦靈挑眉，看向竹簾遮擋的包間。
裏麵傳出來的聲音正是那日阻攔的聲音。
她徑直走過去，撩開了竹簾，坐在了那白衣男子的對麵。
白衣男子手持一把折扇，折扇下墜著一塊瑩白潤玉。
膚色是那種常年不見陽光的病態皙白，眼尾略長微微上挑，一雙小鹿般的茶色眸子，看不出喜怒，隻覺單純無害。
神禦靈在打量對方的同時，判官也在打量她。
兩人對視半晌，無人說話。
店小二捧著摔掉漆的煉丹爐，在外麵輕咳一聲。
“爺，煉丹爐蹭花了。”
帶著哭音，他憋著嘴，在得到允許後撩開竹簾，看見坐在判官對麵的神禦靈，瞪了她一眼。
“自己沒拿穩，怎麼還怪上了別人？”
判官斜了他一眼，對他擺擺手：“便宜處理了。”
“哎！”店小二應下了，轉臉對神禦靈道：“便宜了，你要不？”
這廝故意上樓引他擦花了極品煉丹爐，不就是為了便宜點買下？
果然醜人多作怪。
店小二一臉嘲諷，不加掩飾。
“不要。”
神禦靈言簡意賅，看都沒有看煉丹爐一眼。
“你！五千金都不要？這極品煉丹爐是禦氣宗的！”主子在，他也不敢放肆，壓低聲音，想把這煉丹爐快些出手。
這小半月來，沒人光顧鋪子，若是不賣給他，再過半年也沒人買這煉丹爐。
“不要。”回答得斬釘截鐵。
店小二臉黑了。
抱著煉丹爐狠狠剜了她一眼，撩開珠簾下了樓。
判官扇子打開，兀自扇了扇，眼尾上挑的水眸饒有興味的看著她，唇角微揚。
“看不上？”
從這長相平庸的公子上了二樓開始，他已經明白，這人是專門來找他的。
不過有趣的是，這人的睚眥必報很對他的味。
方才在樓下，他與店小二的對話全然落入判官耳中，也知道那極品煉丹爐不會無緣無故的落地。
這人深藏不露。
“看不上。”神禦靈如實回道。
他們所謂的極品煉丹爐，正是神禦靈煉丹廢掉的哪一種。
當初她要煉丹，管家已經托人從黑市帶回去了一個，如今她已經知道這東西不行，為何還要花大價錢買？
判官凝視著眼前這位年輕公子，打量一番後，並未發現有任何不妥。
身量與神家大小姐到是一樣，隻是臉上這骨骼分毫不像。
這人並不是近期那個神出鬼沒的神禦靈。
判官篤定此人不是神家大小姐後，對他的身份都是好奇起來。
“公子可是要接下判官樓的追殺令？”
神禦靈看了樓下牆上的畫像一眼，與他對視道：“這活可有人接？”
“尚無。”判官搖了搖扇子，意味深長道：“這活不好做。”
“那便我來吧。”
神禦靈看向窗外，長長的睫羽遮擋住她的眸光，讓坐在她對麵的判官，有了一絲不確定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