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能幸福(1 / 3)

第四十四章 能幸福

“……或許,你可以去找她,也許,她也在等著你的這一番話。”

“並非無力,不過無臉罷了。”

六皇子垂頭笑了笑:“當年我讓她離開,如果今時我去了,見她幸福,我都不知道是離開,還是殺了她們,嗬,當初明明是我讓她離開,相見不如不見……至少現在我還有一個等待。”

“你啊,隻能說是自找罪受,明明當年便放不下,如今更是撇不了,這麼死撐著……你啊……” 看他聞言落笑不語的悵然模樣,倒是念不下去了。

知事涉了她,話也不能再說下去了,想想隻能打趣:“當年她也就留下一本《佛曰》,你能看到現在,書也該翻爛了吧。”

“四哥總愛笑我。”無奈的抬頭,想說什麼,話到了嘴邊一轉便杠上了:“那四哥等的人,回頭了沒?”

對視一眼,皆是哈哈一笑,很多事,不能認真,各自的心思,隻有自己明白。

兄弟倆分別後,酒葫蘆卻沒有急著離開,照常自斟自飲,暗處的蕭明自然明白這是等著自己了。在心裏無奈的歎了口氣:“酒葫蘆,好久不見啊!”笑眯眯的坐下,特不客氣的端了他的酒壺,美美的喝上一口。

酒葫蘆也笑眯眯的回答:“好巧啊蕭明。”

“嗬嗬,你該不會認為我偷聽吧!”

“任誰都會如此想。”

“我先來,你們後到,何來偷聽一說。”在沈園時兩人同飲,算是頗有酒交。不想今日再見卻是聽了對方大談心中悲苦,蕭明哀怨啊,難得想要借酒消愁也能借出事來,臉上卻掛著笑:“話語往我耳朵裏鑽,我總不能堵起耳朵吧!”

“也是,那蕭明可是先一步來借酒消愁了?”

聞言換了茶盞,答:“你也知道我現在是在太子府上,很多事情不能不管。”抬手倒了一杯茶:“不過人不在府,自然清淨。”

聽見他話有所指,沉吟片刻點頭道:“蕭明這模樣,倒是有幾分像她。”

蕭明端茶的手一頓:“酒葫蘆這般坦誠,我都不好意思了。”當真害羞的眨眨眼。

差點嗆到的酒葫蘆認輸:“服你了。”

蕭明得意的笑笑,酒葫蘆目光一轉:“蕭明,不拐彎了,看起來你來番外是為了權力,可是自你進入番外到現在,我倒覺得,你更像是為了其他。”

“哦,為了什麼?”和聰明人談話,果真得小心。

酒葫蘆湊近他,低聲輕吐兩個字:“驚世。”

蕭明看著酒葫蘆坐回去,喝了一口茶,慢慢的笑了,放下茶杯,酒葫蘆望著他,學著蕭明得瑟的語氣:“有沒有興致知道,我告訴你。”

蕭明看著他,笑的燦爛無比:“酒葫蘆的消息倒也靈通啊!”

“我到底也是三十三盟中人不是。”四兩撥千斤。

蕭明眸光一轉,狐狸一般挨過去,悄聲道:“鬼醫來了是不是?為了什麼呢?會牽扯到誰?結果怎樣我想或許有人會有興趣,酒葫蘆,你說是不是?”

聞言抬頭看他:“看來禦宴上被人下毒的事,蕭明也知道了!”

蕭明眸光一轉,笑的想狐狸一般挨過去,悄聲道:“出了這樣的事,皇帝的藥爐是第一個要查的,皇帝的藥爐歸誰管,又牽扯到誰,結果怎樣我想或許有人會有興趣,酒葫蘆,你說是不是?”

酒葫蘆猛地一怔,藥石一塊向來是連著禦膳房的,而禦膳房正巧是五皇子的地盤,而五皇子連著的就是老六,怪不得剛剛他欲言又止!

酒葫蘆直想罵自己遲鈍,老六……便想起身去追。

蕭明一伸手,攔住了:“他要告訴你早告訴了。”

想起老六剛剛說的“那麼我怎麼樣也就無所謂了,好也好,壞也好,沒了她,我馬革裹屍又何嚐不是幸事呢。”

“鬼醫來是為了太傅。”酒葫蘆麵上不動聲色,心卻猛地一怔,蕭明這聞一知十的本事,搖了搖酒壺,站了起身:“酒也喝完了,該散啦!”

看著酒葫蘆搖搖晃晃的離開,蕭明勾起了嘴角。

鬼醫來了,酒葫蘆來了,那麼你呢?

小眸沉吟片刻:“你說遇到了蕭明?”

酒葫蘆點頭奇怪:“是啊。”猛地又著急的說:“阿眸,現在不是說他的時候,老六……”

“讓我想想。”勸慰一句,看他著急的樣子,小眸歎了口氣,禦宴上被人查出下毒,這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幾大勢力之間正是水火好不熱鬧,本還想著隔岸觀看就好,誰知酒葫蘆鬧了這麼一出,不解釋是不行的,又不能全盤交代,尤其是蕭明,他知道了多少?

酒葫蘆不敢催她,心裏像是火撓撓的,自太子死後,也就老六老九讓他掛心。

“對方的手也夠長的了,伸到了五皇子安排多年的地盤,不過這個局看起來是個死局,可走下去也不是那麼無懈可擊,不管下毒的人是誰,都不是想置皇帝於死地,光是這一點就夠了,罷了罷了,這些個爾虞我詐你還是不聽的好。”慢慢的喝了口茶水,安排了三年,也確實不是無懈可擊,歎了口氣:“這事既然我在番外,自然不會讓六皇子吃了什麼虧去。”

酒葫蘆安下心來:“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實在不成咱們再來招金蟬脫殼,老六要是不同意,我直接敲昏了帶走。”

“你說……六皇子還在等龍兒?”

酒葫蘆點頭:“是啊!”

小眸一笑:“阿九,你先不要回三十三盟了。”

“也好,有大胡子在,一時半會應該出不了什麼問題,我在番外幫你。”酒葫蘆點頭。

小眸一如既往的淺笑著:“也不是留在番外。”隻是這個笑,多少帶了點耐人尋味的深意。

“那去哪?”

“你想幫老六?”酒葫蘆並不笨,隻是很多事他不想明白罷了。小眸點點頭:“你這個當哥哥的,便為他人做一次嫁吧,當年故人,龍兒也就願意見見你了。”前一句還是玩笑,後一句卻是傷感。

“阿眸……”

“把《佛曰》帶去,這一趟也就差不多了。”之前便一直想讓人過去,隻是想不到誰合適,如何才能勸得了龍兒,如今酒葫蘆這番,也算巧了。

此言一出,如醍醐灌頂,酒葫蘆不由呆住,回過神來說了句:“他日老六的喜宴上,定是要謝你這月老一杯才是。”

“當年的事,牽扯下來,能幸福為什麼不幸福呢!”極輕極輕的一句,飄然出口,小眸的眼裏,看不出任何情緒。

酒葫蘆走了,銘凰瞥了眼依舊坐著的人,奇怪的問了句:“你何苦為人做嫁。”

“是啊,以下毒之名行嫁禍之實,皇帝看不看得出來,都是要自損三分的,他要的怕是置於死地啊!”

小眸幽幽開口。其實換句話也能說是她要的,或者說,這麼一步步引導的不正是她嗎!

“他?”銘凰眸光一轉,層層翻開,恍然道:“我說他怎麼遠離朝堂呢!”

個中凶險利害,他人費盡心機布下的棋局,在她麵前簡單幾句話便已全然明了,不由抬眼望向眼前這個八風不動的女子,久離朝堂的人,能清明至此嗎?銘凰不想懷疑。歎了口氣,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為什麼幫他呢?”

疑惑的扣了扣桌子:“酒葫蘆這個時候離開你也少了一份助力啊。”

“棋局之外,能幸福為什麼不幸福呢!”

銘凰目光一閃,垂頭沉默片刻,才道:“橫豎黑的白的都是你。”

小眸低歎一聲,久久無言,複又說道:“銘凰,還是要你幫我。”瞞過蕭明。

幫什麼?銘凰何等聰明,不待問出便已知曉,諷刺的笑笑:“估計這時候也知道你來了,還用瞞嗎?”他心中惦念著的,便是什麼手段也使得出來!交情不深的自己都看出來了,何況是她?

“能瞞一時是一時吧!”

“你讓小平兒隨他姓,又是為了什麼?”銘凰目光銳利,不知道為什麼,她終究是覺得,小眸對蕭明,並非無情。

“原本想為小平兒取個安字,卻不知如何才能安然一生。”這話說的便有了幾分淒惻,轉了個話題道:“當年君浩的死,與酒葫蘆無關。”有些時候,回頭看一看,會發現在不經意間便錯過了很多,而這一句,她沒有說出來。

銘凰冷冷地打斷她:“除非你願意將當年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否則便不用在這兒替別人開脫。”

一時兩人都是無話,待小眸的一盞茶喝完,銘凰先打破了沉靜的開口:“琴兒病了。”

銘凰說這句話的時候,小眸正要往杯中添水,聞言動作沒有絲毫凝澀的添滿才道:“她確實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