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銘凰的開價
“雖然現在的蕭明看起來不愛說話也不愛笑、給人的感覺不那麼開朗也沒有那麼明亮了，甚至他的心裏積滿怨憤和仇恨，可是你不用擔心蕭明，因為她把蕭明也算上了，她最終還是把蕭明算上了，就算怨懟滲入到了骨子裏麵，可是他是蕭明，而她也……所以木頭，你放心吧，蕭明不會有事……”銘凰說的自然是小眸，銘凰更知道，小眸將蕭明放在了心上，那麼蕭明便是有天大的痛苦也是可以消除的，除了她自己，她可以輕而易舉的撫平任何人的傷痛，她可以，隻要她願意。
木頭不知道那段過往，自然聽不明白銘凰的話，隻是眼前的銘凰讓他說不出其他反對的話來，這樣的銘凰透著一種比淒風苦雨還要淒風苦雨的悲涼，浸溢染透上眼底眉梢。
“樓主……”
“什麼？”
“不哭！”
“好……”銘凰看著雨，深深的吸口氣，臉上帶著笑的昂起頭，本來想說誰哭的，隻是最終卻是應了一個好字。
冬日的風吹得人骨子裏都透著寒意，天邪蓋著毯子，看著剛剛送來的訊報，雖然是一目十行的速度，可是所有的問題都映在腦子裏，慢慢的思慮著怎麼解決。
小左端著一碗熱湯：“公子，錦兒姐姐剛剛燉好的雪梨，公子之前不是咳嗽嘛，喝這個最好了！”
天邪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接過碗問了句：“有信收到了嗎？”
小左笑著點頭：“有啊，剛收到的。”開心的將一封信遞給他，小左知道公子說的是什麼信，自十五號那天第一次收到後，公子便每天都會問一次，這是收到的第二封信了，第一封信裏寫著請回錦兒姐姐，小左仔細想著，似乎自小眸姐姐上次離開沈園也一個月又零二天了。
天邪放下碗，拆開信，仔細的看著，不同於之前的一目十行，這一次天邪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的看著，小左自覺的磨著墨，等自家公子看完一遍後，才將放在右手邊的一堆信拿起來，放在這邊表示公子已經有了處理法子的，看了看，問：“公子，魚穀和娘同言伯女兒的滿月酒想問小眸姐姐有沒有時間過去，說是有事與小眸姐姐商量，似乎是屋子裏有奇怪的東西。”
“回信說魚娘子會過去，和娘同言伯打理著整個魚穀，一直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出現，小眸肯定沒時間了，這次大胡子估計也是怕會出什麼事，才特意送上來，另外通知大胡子留心一下有沒有陌生的人進入魚穀，若是有查一查，看看是哪裏的人，讓言伯不要分心，專心照顧好和娘就好，他們老來得子，不容易，讓他們先不要和對方撞上，盟裏會派人過去的。”
“好。”小左快速的寫著，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公子，你讓我留心番外的事的，現在鴻儒太傅似乎要退位了。”
“哦？”天邪睜開眼，問：“讓給蕭明？”
小左開心的點著頭：“公子就是厲害。”
“也就隻有蕭明吧，天下有才的人不少，隻是對於那段過去有幫助的人不多，而且，鴻儒既然能把諸葛君浩的兒子諸葛臨雲提到皇帝麵前，並且封為樂王，想來皇帝也是知道了，小左你上次不是說石驚天見過皇帝卻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嘛，我想，應該就是說的這個。”天邪慢慢的分析。
小左幾乎是滿眼星星的崇拜道：“公子真厲害，別人怎麼想也不明白的事，公子一下子就能明白了！”
天邪笑了笑，隻是笑容裏有太多的苦澀：“真的厲害的人是你小眸姐姐，她呀，布下了一個邀約。”一個可以媲美那個時代的邀約，如果再給小眸十年，天邪完全相信她可以打破一百多年的光陰，將當年的錯推翻，這樣的人啊，連天邪都佩服，一邊處理三十三盟的事務，一邊布下這個完美的邀約，真的很厲害！
“當然，那是小眸姐姐！”小左說的很理所應當，這幾年所有的人都已經習慣了有事找宗主，小眸姐姐四個字在小左心裏就相當與神了，隻是他有些不明白：“公子，什麼叫邀約啊？”
“你還小，等見了你小眸姐姐再問她吧……”天邪的手頓了一下，嘴角的笑容凝澀，抬起頭，一望無際的藍天映入眼簾，讓他有些絕望的再一次閉上眼，邀約啊，是一個太遙遠的存在了，要達成這個，就如同著一望無際的天一樣，看不到盡頭的希望。
天邪閉上眼，慢慢的說著每一樣事務的處理，待說完了，天也已經快黑了，小左拿著厚厚的信要去給大胡子，天邪卻忽然叫住了他：“小左，若是蕭明來了，直接帶他進來。”
小左愣了一下，看了看外麵的天：“哦。”
難不成天黑了公子也要等？小左雖然奇怪，可是公子的話卻不敢不聽，所以把東西交給大胡子後便和暗影打過了招呼，自己也搬了張小板凳坐在火盆前麵一邊烤火一邊等。
這也是蕭明幾乎沒有任何阻礙就進了屋子的原因了，看到明顯是在等自己的小左，蕭明笑了：“看來你家公子真不愧是璿璣公子，算無遺策啊！”
小左比誇了自己還要高興：“當然啊，公子還在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是小左還是覺得蕭明有些變了，至於是哪兒變了就說不出來了，上好了茶，小左便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究竟蕭明是哪變得怪怪的了呢？
“你知道我會來？”蕭明喝了一口茶，無所謂好壞，隻是習慣而已。
“是。”
“也是，你是算無遺策的璿璣公子！”蕭明的話語聽不出是恭維還是其他，隻是笑容有些微妙：“隻是洞察天下的璿璣公子知不知道，揚州醉花樓的樓主醉美人之前給了我一封信，一封說是小眸是她女兒的信，現在她已經去找女兒了！”其實醉美人最想告訴蕭明的是信上寫的最後一句：醉花樓交給錦兒，勿念。勿念，便是不要想了，因為錦兒是三十三盟的人，那麼醉花樓便是三十三盟的了，甚至揚州也可以說是三十三盟的！醉美人說話向來很直白的。
天邪自然知道，這曾經是他花費無數心血追查的事，所以他很平靜的接口：“花醉姓左，是石驚天的妻子，後來被卓北辰暗算後被銘凰所救，隻是她不願意去找石驚天，也不見小眸，等銘凰對小眸心存怨懟，要殺小眸時救了小眸一命，碰巧被銘凰知道了花醉是便小眸的親生母親，便將她改去容貌，消去記憶，安排她刻意接近小眸，雖然是欺騙的相見，隻是小眸最初喊她姑姑，縱然知道花醉要殺她依舊還是喊她姑姑，她呀一直是一個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人。”天邪慢慢的說著，雖然已經除了纏綿，隻是他身體太虛，又因三十三盟的事務操勞，身體依舊不是很好，說起小眸，眼中帶了些溫度。
蕭明終於明白為什麼對花醉始終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竟是小眸喊她姑姑，所以她才會讓醉花樓裏的姑娘都喊她姑姑！那麼她果然是小眸的娘了！為什麼小眸不認識？
似乎是知道他的疑惑般，天邪不待他問便解釋道：“花醉在小眸兩歲的時候便失蹤了，而後不知道花醉為什麼救她，一如不知道花醉為什麼會恨她一樣，或許花醉也不知道，大概是母女血緣吧，所以兩人之間雖然曾經比鬥過一次，隻是並無傷亡，之後花醉便終日醉酒，小眸也盡量不去揚州。”
銘凰坐在樹下的懶人塌上曬起了初冬慵懶的暖陽。
斑駁的光影自常青樹的樹梢間縱躍。
“樓主……”木頭眨著清澈的眼睛叫著她。
不用問，光是看著木頭滿頭大汗的模樣，銘凰也知道他有什麼事：“太陽暖和的都快睡著了……”感歎了一句。
木頭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就打擾一下，樓主美麗又漂亮，心地還好……”
銘凰好氣又好笑：“得了，你不就想找你家老大嘛，歇歇吧，找不著的你。白費勁。”銘凰見木頭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模樣，歎了口氣：“你家老大有喜歡的人你該知道吧！”
“啊，對啊，是宗主。”
“連你都看得出來！”銘凰詫異的感歎了一句。
木頭有點明白了：“我知道了，老大找她去了！”
“能讓我睡覺了吧。”銘凰要耷拉了眼皮，風雪樓就快要交給飛雲了，雖然還有很多問題，不過她不打算管了，也沒多少事，隻是這幾天的交接完成，就等各處分支的頭領回來，當麵正式將鳳冠交接就行，分支的頭沒到之前，難得能偷得浮生半日閑……“其實……”木頭很不好意的打斷：“我不是想問老大去了哪！”
銘凰奇怪了：“那你要問什麼？說來聽聽，看看你要付多少銀子！”
“啊，還要銀子啊？”木頭眼睛眉毛全部皺在了一起。
銘凰心裏好笑，麵上卻很認真的看著他：“你不知道風雪樓是做什麼的嗎？我是風雪樓的樓主，價錢自然還得再高點。”
木頭耷拉著腦袋：“我就想問，樓主啊，你覺得老大會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