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之時,朗月潛入映豐的府邸,映豐府跟鎮西王府比起來是小了不少,亭台水榭、假山碧湖卻不失精巧,可見主人也是個心思縝密之人。朗月幾經盤桓,確定隻有府裏的下人守夜才放心進入。飛至後院房頂落下,沿房頂一路小跑行至映豐的書房後跳下,看四下無人才推門進去。隻是朗月不知道,她從房頂經過時便已經驚動了映豐。
映豐起床後吩咐人通知陸定安火速裏外警戒,他則提了劍去往書房。朗月正在上翻下找時,忽然聽到外麵有腳步聲,朗月心中一緊暗道不妙。房外已經火把四起,朗月破窗而逃,映豐緊緊追上,兩人一番糾纏。盡管朗月是無上門的精銳,但映豐畢竟是名副其實的大將軍,幾招下來朗月已經弱勢盡顯,節節敗退,無力自保。
映豐揮著長劍胸有成竹準備再攻,朗月右手重新握緊了劍,左手食指和中指夾著劍身如擦拭一般滑到劍尖,映豐的劍攻來時,朗月奮力抵抗卻連連後退。兩招下來,就在勝負已分,映豐的劍指向朗月的咽喉以為自己即將生擒她時,映豐卻突然丟了劍,朗月趁機逃脫。
陸定安原本率人在一旁備戰,看到映豐的異樣,連忙趕來,“將軍怎麼了?”
映豐忍著右手的劇痛說,“沒錯的話,她應該是無上門的朗月。四下安排人手了嗎?”
“是,附近兩條街都有重兵把守,她插翅難逃。”
映豐點頭,“隨我出去看看。”
朗月雖然從映豐府裏逃出來了,但往哪裏走都能看到精兵嚴陣以待,自己雙拳難敵四手,要脫身也是困難重重。朗月藏在暗處不敢現身,現在街上空無一人,出去就等於送死,難道隻能等天亮嗎?
這時一陣馬蹄聲越來越近,朗月伸頭一看是一輛馬車,大喜過望。朗月駕輕功盤旋在馬車上方,趁趕車人不備,飛速閃入車內,如一陣風刮過,簾子前後搖擺不定,車夫回頭看了一眼,沒有上心。
袁辰正在車內閉目養神,察覺到有人進來,慵懶的睜眼一看,一把劍早已架在他的脖子上,持劍之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黑布蒙麵,隻露出一雙眼睛,清澈水靈。
“別聲張,帶我出去。”朗月小聲道,語氣不失嚴厲。
這時馬車外傳來一聲喝止,“站住!”
馬車停下,朗月神色緊張的晃了一下劍,示意袁辰不要多話。袁辰點頭,朗月收了劍,緊貼在馬車左側。
袁辰不緊不慢從右側挑開半邊簾子,習慣了車內的黑暗,突然看到眼前火光閃耀刺眼,忍不住皺了一下眉:“什麼事?”
車夫回答道,“公子,前方有官兵。”
見是袁辰,映豐上前來,“我正在追捕一個飛賊,袁將軍怎麼會大半夜出來?”
“我回閩南。”
“哦?袁將軍也不多留幾日?大半夜突然回去,不會是有什麼急事吧?”映豐試探著問道。
“沒有。要真有什麼事,我也應該策馬揚鞭飛馳而去,何必費時費力的趕馬車。”
映豐輕笑,“袁將軍真是好雅興。”
“要上來查嗎?”袁辰從容道,倒是把車內的朗月嚇得不輕,目光一冷亮了手中的劍,你找死是嗎?
“不必,放行!”映豐吩咐道。袁辰向來淡薄,遠在東南,不參合朝中爭鬥,犯不著去查他。再說袁辰畢竟是閩南王的兒子,勢力也是不容小覷。映豐拱手道,“袁將軍一路走好。”
“多謝。”袁辰放下簾子。
馬車駛出城後,袁辰說,“走遠了,下來吧。”
朗月正著附在車頂,兩手左右撐著車頂保持穩定,姿勢也十分費力。聽到袁辰的話鬆了手落在側坐,大鬆了一口氣。
“公子在和誰說話?”車夫在外頭問。
朗月剛放鬆了又凶狠狠的迅速亮出了劍,袁辰對外說,“趕你的車吧,這麼多話。”
車夫識趣的閉了嘴。
朗月收了劍,裝作不認識他一般,以對陌生人的口吻謝他,“多謝公子相救。”她右手的拇指按住食指的指甲,輕輕滑開。